柏松也是在社会上闯荡过的人,按说见过世面。你对塌陷台不满意,你不喜欢我,自己辞职,别逼我出手害得我落下蓄意报复的恶名。我高看你了,你受了委屈却赖着不走,最大的可能是在首都混得不好。
当初,强烈要求把柏松弄到自己的手下,如今,老乌分配给柏松的工作无一令他满意。钱想是策划把杨光主管岩层错动项目上交的主谋,对我说:“一年三万多的项目费归杨光支付给临时工,里面一定有不清不楚的问题,从临时工对他远接近送的热情劲里就可以看得出来,恭敬他强过恭敬你甄台。”我突发奇想,“钱科,不上交给省局,项目由你来管理如何?”我说出这话的当天晚上,钱妻就把我拉进酒店。酒可以喝,说过的话我承认。用你钱想是不可能的,杨光固然不可用,你钱想也不能用。杨光听说要上交他主管的项目也急了,“甄台,岩层错动项目是我台唯一具备在全国取得好名次的项目。”他以为能用这一点来说服我,他大错特错,如此就更不能让你主管,我渴望获得好的评比名次,但是不能容忍这成绩是你取得的,你太嚣张。岩层错动项目上交以后,你钱想提出预兆科缺人,那好,杨光就给你。定位科的柏松不好领导,毕竟老乌是长辈,明着不顶撞暗着不顺从。杨光不同,他本来就敢说敢做,“钱科,你把任何一个项目交给我负责,我都能干得比你强万倍。你主管让我干活,我不是暗中使坏的人,我就是不干!你钱科一个人主管角亥台预兆科的所有项目,省内绝无仅有,这话好说不好听啊。你接着管,往家多拿几个书钉什么的,爱小儿。”钱想说:“杨光,你忘了是谁打你一个乌眼儿青来着?”我怕这二人在我面前打起来,我赶紧出面制止。杨光说:“钱想,汪台打我是受你撺掇的吧?”
杨光是最无野心的人,也是最操蛋的一名职工,历史上他不肯屈服任何一个台长,也不依附任何台长,总以正直来自慰,我看未必。在这个小单位里,没有他敬畏的人,任何人他都敢调侃。公孙台时期,没少吃过他那不甜不酸的风凉话。公孙台曾对我说过,“这个人诚是欠整。”他不是我的死敌,但是令我最难堪的人总是他。我代理台长的第一年年末,理顺拖欠地方性补贴的数额,我在念市里的有关文件,我念完了,他说:“甄台,你念的是3997年的文件,不是今年的。”我一看他说的还真对,是我拿错了文件,天地良心,我真的是拿错了。“甄台,我来分析分析:今年的额度大,以前的额度小。别打断我的话,我说完你甄台再说。你知道是旧文件,是在试探我们是不是一群傻X,或者是看谁敢反对你。还有一种可能,你真的拿错了,甄台是马大哈,台站的经济账目弄不明白应该在情理之中,真难为你了。”气得我立刻走人,你妈妈的!还当我是台长吗?人人都想利用他,有谁能够很好地驾驭他,对立谈不上、收复不可能、小便宜不要、自我感觉还良好,有这样的人还不如没有。当初,柏台提拔的不是汪仁良而是杨光,今天,杨光敢坐在郜局的对面一一点数我的缺点,他胆敢把柳局的计谋分析给郜局听。这个人软硬不吃,我没有发给他大扫除的八十元钱,我推测他会找我闹,我都做好了准备,没有想到他当没事人一样。当初汪台把他打成乌眼儿青他也没去省局告状,此人身上有很多令人不解东西,有些可怕。可见老乌说他脾气暴躁没有根据,他根本没把台站的人放在眼里,身上有陈信刚的影子。他算不上一个倔强的人,我令他签名来支持我扣除柏台的津贴,他也照办,只不过说上一句话:“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坚强的外表下是一颗能认清形势的内心,这就是真实的他。如果在业务上能利用好此人,那么台站的评比成绩向好的方面发展大有希望。这种可能不是不存在,一个业务人员脱离具体业务和一个官员脱离实职岗位在当事人的内心里是同等的难受。人都愿意被重视,岩磁探头房的建设,他出力最多。人都有缺点,优点不重要,找到缺点就知道这人缺什么,也就知道他能接受什么,投其所好才能将其降服,对于杨光不可操之过急。
我不想见到柏竹枫,乌科不想要柏松,钱科要赶走杨光。回想当初,我是多么天真地幻想过柏竹枫如何对我俯首帖耳的。反思现在,老乌要降服柏松未果,钱想要支配杨光不可能,我摆布柏竹枫、柏松不成,人,何其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