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心君临天下,孤傲自负,一将功成万骨枯。漠北连年战事不断,汉人与匈奴之间的战火愈演愈烈。
刘骁带领的定北军更是一路高歌猛进,其麾下骑兵精锐,骁勇善战,曾一度北进一千余公里,与匈奴接战,直挫其精锐部队,为之后庞大的漠北之役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战争一打就是三年,只是没有人能成为永远的赢家。距中原最远也是最艰巨的一次战役,定北军共歼灭敌军八万,严重削弱匈奴的势力,使得其从此再无力挥军南下,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然而,汉军亦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楼兰更是再一次将自己卷入危机中。
楼兰王子为匈奴人掳走,无奈向汉军求救,首屈一指的选择不外乎刘骁的定北军,刘骁带领定北军前往营救楼兰王子,不料却中了埋伏,原来在匈奴的胁迫下,楼兰无奈配合他们演了这出好戏,实则以卑鄙手段设计所向披靡的定北军。
此一役,使得定北军主力元气大伤,刘骁因此断去右臂,最后带领一支小分队突围,侥幸逃出,然而最后生还的仅剩十几人,大多将士惨死漠北,其状况惨烈令人心惊。
刘骁深感自责,于日后的漠北之役中带领定北军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匈奴决一死战,一心踏平匈奴战死沙场。
直至战役结束,匈奴远遁,远徙苦寒之地,自此再未敢就范,汉军奉命班师回朝,然当年气势恢宏的定北军,经过多年征战,如今已死伤过半,老弱残兵追随断臂的定北将军返回长安,气势再不复当年。
朝廷中的权臣早有人忌惮刘骁手握重兵,视其为心腹大患,故抓住机会对其潜入敌人腹地营救楼兰王子之事借题发挥,说他有通敌叛国之嫌。
与此同时,身处后宫中楼兰公主赫拉迪辛迦,虽有令人倾倒的千秋绝色,也不能改变自己悲剧的命运。传闻,她曾多年称病未真正与皇帝亲近,这也就是为何她入宫三年,却从未得到任何分封。
而楼兰的一而再再而三左右摇摆,使得两国的关系再一次进入冰点,后宫中更有谣传是公主与定北将军伙通匈奴,设计定北军。皇帝向来自负多疑,眼中又岂能容得半点沙砾。
时隔三年,当刘骁再次踏入长安,返回故土,虽立下汗马功劳,可迎接他的却不再是朝廷的信任和人民的仰仗,一切已物是人非。
皇帝亲自站在城楼上迎接,可是却并不希望他再进入长安这座城池了,当落寞的刘骁站在紧闭的城门下仰望那枚太阳,他的天时,太阳的身旁还被迫站着昔日那个灵动清秀的女子,一时之间,胸中奔流的气韵犹如江水袭来。
辛迦望着城楼下那名让她魂牵梦绕日日夜夜难以忘怀的男子,此刻竟一派寂寞苍凉之气,再看那只空空如也的右手袖管,她千方百计逃之避之,竟还是害了他,城楼上的辛迦心如刀绞。
他和她此生都无法再回故土了,纵使是贵不可言的王孙贵胄也抵不过命运的残酷捉弄。
于是满怀着对爱人的愧疚和现实的无望,貌若惊鸿的佳人伴着皇帝和所有人惊恐的目光,出人意料的自城楼上一跃而下,犹如一只鸿雁轻盈飘逸的坠下,更像是一颗明亮却短暂的流星,眼前一下子变成了红色,热烈灿烂的耀着刘骁的眼。
他看到她笑着,美的不可方物,于是所有无法逾越的鸿沟都在此时烟消云散了。刘骁轻轻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左手抽出佩剑,含笑仰天,将那把杀敌无数的利剑抵在了自己喉间,一霎那,他翻身落马,倒在了地上,“将军”,兵士们喊声四起,一代定北大将军,如繁星坠落,令人唏嘘。
刘骁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奋力朝不远处的辛迦爬过去,身后的血色汇聚成河,染红了二人衣衫,公主怀中那枚刘氏祥云玉佩,被染成血红色,阳光下泛着异样的光芒,自此以后,刘氏一族世代组建的暗部组织被彻底封存,天下再无神通广大的刘氏暗部,刘氏家主已逝,祥云玉佩的秘密被永世埋葬。
他温柔地看着面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他戎马半生,别人眼中位高权重可却从未恣意挥洒过,如今总算为自己任性了一次,总算再无半点遗憾!辛迦与他对望,亦无半点哀怨,含笑闭上眼,从此再也不会觉得寂寞。
皇帝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感受到彻骨的寒凉,可是他心中的寂寞苍凉又有谁人知?
最终,皇帝下旨以皇家礼仪厚葬定北大将军刘骁,并令人将楼兰公主赫拉迪辛迦送回故土予以厚葬。而皇后不忍二人死后亦分隔千里,故偷偷命人将二人尸首秘密合葬,而将公主的衣冠送回楼兰立衣冠冢,也算成全二人,二人得以生不同裘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