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等我,我回来娶你!”她伸手想要附上他的脸庞,然而却够不到他,还差一点点,她努力伸长胳膊,就差一点点,忽然间天摇地动,她脚下虚空,坠入无限深渊,她挣扎着呼喊着,望着他的脸越来越远……
惊醒时,泪湿了枕畔,她浑身酸痛虚软,像经历了一场战争,阳光透过纱窗穿透进来,她抬手遮住了双眼。
忽然有人轻叩房间的门,她知道是秦勉,并不应声。
“何夕,有一个人,我想你会很希望见到他。”
她缓缓起身,心脏在剧烈的跳动。逃生回来后她并未与他认真交谈过,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逃避一个残酷的现实和一个真实的秦勉。此刻,听了他这句话,脑海中立刻如千军万马驶过,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打开门。
秦勉单手支撑在门框上看着她,今天的他一身轻松衣着,没有做平日里严正以待的装扮,少了几分凌厉。
“他在哪里?”何夕急促地问道。
他盯了她片刻,“你还没有问是谁!”
“他在哪”?何夕喘着粗气。
他没做声,拉她下楼,到了前厅,隔着屏风,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她觉得一阵眩晕,屏风那边一个单薄的身影,令她看不真切,在心里默默祈祷,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随手整理了一下发丝。
她走到屏风正面,才发现不止一个人,两边坐着几名长者,做中式打扮,惊觉的打量着她,而此刻她在意的只是椅子上坐着的那人,看他面如死灰,顿时,所有的希望化作云烟,一股沮丧感袭来,“是你”,她惊颤着说,声音有些发抖,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立刻冲到他面前,“项北呢,告诉我,你一定知道他在哪。”
那人目光暗淡,抬起眼帘瞥着她,“他死了!”
一片死寂……
“你胡说,告诉我他在哪,秦肯,你告诉我,你回来了,那么他在哪?”
秦肯只是低着头,抿着嘴唇,任由她摇晃自己,一副颓丧落寞。
何夕哭着跪倒在地上发出悲痛的呜咽,“你告诉我,项北在哪”。
秦肯缓缓出声,“那天溶洞塌陷了,被海水淹没,他带着我们拼命游向深海,遇上了一股洋流,我昏过去了,当我醒过来已经在一艘货轮上了,听船上的人说,他们遇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奄奄一息,是他拼尽全力将我们送上船获救,而他自己被卷入洋流伤势过重已经无法挣脱出来,货轮为了躲避危险只得离开了......”
“你说什么?你们怎么可以不救他,是他救了你,秦肯”!
秦肯颓丧不语,她情绪无比激动,秦勉从身后拉住她。
“何夕,冷静些”!
一时间四下的长者们纷纷面露愠色,视她为洪水猛兽。
“秦勉!”其中一位白须老人喝住了他,目光投向何夕,锐利无比。
秦勉连忙将何夕拉出前厅,花园里,他低头凝视着她,“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这么早见他。”
何夕神奇呆滞,失魂落魄,脸上全是泪,“或迟或早,还有什么意义。”她说完已无法抑制,双手遮面,大声呜咽起来,秦勉站在身旁只是看着她,目光难以言喻,沉默不语.....
一个月后,大勋的腿伤有了明显的好转,何夕扶着他在园中走动,阳光温和而调皮的撒在地上,映射出斑驳的树影,花园中的假山和流水相得益彰,极具特色,如果事先不知道,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在国内的某个公园里。何夕不由地想起那日第一次在这里见到章华之的情形,人生啊!如此起伏,真正的“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小夕,我觉得我们被软禁了!”大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何夕看了看大勋,放慢步子微微侧身望望一米开外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保镖。这一个多月,秦勉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起居,对于她的冰冷和颓丧没有半点怨言,不许人接近她,甚至给她的任何食物他都要亲自试吃,包括大勋,是她的执意要求,才有了他们此刻的短暂见面。
“那个秦勉,他为什么这么做?”
何夕缓缓摇头!她面色苍白憔悴,眼睛红红的,自从得知噩耗后,夜夜难眠。
“小夕,我觉得这里不简单,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大勋,我总有一种感觉,项北他没有死,我总觉得他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卞大勋长叹一口气,“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做?一直呆在这里总不是办法。”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你想怎么做我都陪着你。”他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补充道。
她没有回答,思绪仿佛飘向另一个世界,就在此时,一声刺耳的猫叫,叫声极为凄惨,二人停下脚步,何夕拨开旁边的草丛,在里面发现了一只白猫,她觉得眼熟,忽然脑海中掠过章华之,第一次见面,她记起当时的情形,她见过的,这只猫当时是章华之的心头宠,被他抱在怀里把玩。她觉得猫儿不对劲,扒开草丛一看,猫的爪子和下半身红彤彤的,发出一股恶臭,居然溃烂了,景象有些触目惊心,她伸手扒开草木,想要一探究竟,突然,有人急速飞奔过来,一把将她大力推开,何夕冲出好远,大勋连忙过去将她扶起。
“你,又是你!你还有脸出现在这。”大勋冲来人喊道,甚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