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黑暗中,秦勉冷酷无情地举起了枪口,对准不远处瑟瑟发抖抖的秦肯,秦肯面色苍白,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仰起头,他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等待着自己这残破的一生划上最后的句号。
“住手!”突然何夕冲到他面前,与秦勉对视,“放过他!”她看着他乞求着,“放过他吧。”
面前的秦勉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笑容,默默摇摇头看向地面,突然他再次握紧枪,抬起头,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何夕被惊醒,耳边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她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叹。
“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身旁的空姐礼貌地问候她,她这才如梦初醒,此刻,她在几千米之上的高空,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她回以礼貌并抱歉的一笑,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需要。
“我们遇上了气流,飞机有些颠簸,请您系好安全带。”空姐提醒道。
她轻轻打开遮光板,望着厚厚的云层,内心有些激动,终于,她可以离开美国回到自己的故乡。彼时的她,距离自己离开故土已经三年之久。
洛杉矶。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秦勉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面前恢弘的建筑许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汉克窍门走进来,拿着一部手机,“老板,何小姐已经安全到达了,刚刚降落。”
他微微点一下头,什么也没有说,汉克恭恭静静地走出去,帮他关上门。他的王国刚刚展开远大的宏图,一年之内,他成功收购了纽约以及洛杉矶大大小小三十几家公司,并且成功上市了自己新建的证劵公司。人人都羡慕他,青年才俊,年轻有为,家庭幸福,有一个和他才貌般配的古董修复师妻子。可是没有人知道,三日前,他们刚刚办理了离婚手续。
一年前,她以性命相逼,要他放她走,他不同意,日日叫人看守着她,彻底将她软禁起来,她脾气倔,当真不吃不喝,他则以强硬手段桎梏着她,就不信她不低头,一次,他们发生了剧烈的争吵,他不计后果地说出那些话,他告诉他,你的项北已经死了,尸骨无存,你还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割腕自杀,那一次她差点没有抢救过来,而他真的走投无路了,于是他妥协了……
她在重症监护室醒过来时,他就站在窗边望着远方,目光似乎是空洞的,“一年”,他说,“你在这里陪我一年”他声音低沉的像沉入大海的石块,“时间太短了,有心者会怀疑,到时候,你会很危险。”
她想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灌了胶,完全打不开,他回身看着她,像是悲痛,像是乞求,更像是无可奈何,从那以后,他在没来看过她。
一个月后,她的身体状况好了些,她拖汉克带话给他,她说她可以留在这里一年,一年以后,大家各奔东西,再无瓜葛。同时,她要求他,有生之年,不能以任何理由伤害秦肯。
他的心彻底被刺痛了,谁都可以成为她努力庇护的人,为什么独独对他像仇人一般,他知道,她是担心他太想要秦肯身体里那颗珠子而杀鸡取卵,在她心里,已将他当作一个十恶不赦,不择手段的人。
“各奔东西,再无瓜葛?”他伸出双手支撑在落地窗上面,低下头,“好”!手中沙越握紧越抓不住的道理他懂,他要的是百年好合,而不是鱼死网破,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放她走,反正项北已死,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自己更爱她,他不怕她不回来,他是为着她好的,他有足够的耐心,风筝飞的再高再远,握在他手里的那根线却并未剪断......
双脚踏上地面的那一刻,心在微微颤抖着,三年了,她渴望再一次呼吸到故土的气息,像是马上要经历一场大考,她紧张而焦急,马不停蹄。
卞大勋回到家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口坐着一个过分消瘦的女孩子,面色苍白,由于主人的疏于打理头发长到过了腰,唯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透彻的令人不敢直视,他呆呆的愣在了原处,直到同样惊讶的姚思思从他身后
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她亦抱住了思思,一句话也说不出,如鲠在喉般的喘息着,猝不及防地,眼泪居然一下子溢了出来。
进了屋子,她才渐渐回了暖,北方的深秋,萧瑟透骨的冷风,干燥的质感,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
“我奶奶呢?”从她回到自己的家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她就一直揪着一颗心,此刻已是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
然而,她满头大汗的跑去等来卞大勋此刻却站在远处陌生而冰冷的看着她,这令她茫然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