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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蛇行诡道 > 第十章 唯我独尊

第十章 唯我独尊(第1页)

    清明雨更教人断魂,像蘸了皂荚的铁刷,层层秽垢剥去,光秃的山一夜之间就被涂上了绿油彩,白天如此,夜晚从来逃不掉沦为比黑暗还要沉重的墨绿。白天的新鲜与荣光,都免不了黑夜的沧桑与肮脏。痛苦拔尖向上,嘴里喊着“生命”“生命”。有人活了,又有人死了,草木一季,耐不住永恒。心情是跟随一生的。兰子君最熬不过雨,自不是外出无门,他是更愿独处的。它们比女人的头发要揪心,烦恼丝牵上男人的心尖儿肉,它们窝编成一个隐形的大巢,罩住,教男人由生理思考的疯狂沉淀成温驯的猫,教女人更多愁善感,它们从来不吝惜感情,相思滥情也无谓,眼泪是它们最丰富的资本。下雨了,那是男人女人的大众情人。情人是对女人富有争议的称呼。男人追求有夫之妇叫痴情,女人追求有妇之夫才称作情人。故事总是说给好听是非的人听的,好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有了那些来日方长的男人和不堪回首的女人,生活才被搞得意味深长。

    她永远是大红大绿的重彩,与出没于名利场的名媛花旦一样的心理,光彩在自己身上,却永远看别人的在眼里,怕被忽视,恐被遗忘。何淑曼擎着一只海棠红的油布伞,脸上扑了淡淡的胭脂,嘴角勾了一圈轻唇彩。这雨天,下手重了容易花,脸上适得其反的结果教她宁可抛弃精致。她的头最有意思,一直以来就是个万花筒。周一披一肩茶黄大瀑布,周二挑一支悬空马尾,周三扎一柳复古大麻花,周四平一绺齐眉刘海儿,周五竖一个未开的荷花苞,周六盘一朵盛开的牡丹髻,周日放假,闭门不出。周日的空暇惯性,她今天只简单培了一个芭蕾髻,看惯了浓妆艳抹,这淡妆更倩姣许多。好像看腻了梵高的抽象油派,换换口味,齐白石的花鸟鱼虫更是别有味道。何淑曼是小眼睛,比白慧梅水汪汪的灵眼媚气,因她是细弱的病气嗓子,说话便要由嗓子来补救,瞳仁从左到右打一个圈儿,男人就对她喜闻乐见了。心地不正的人,认为她的眼睛要比慧梅的美,魂儿都被她吸了去。兰子君与厍谋儿一起吃饭回来,红耀耀的伞云盖,便知是何淑曼,挑着雨帘,像嵌在墙上一幅婷婷的画。

    自从何淑曼争取出国名额的活动被子君尴尬的撞见,她便隐隐觉得子君在有意避着她,他对她的好感像清明的雨,积攒了一冬,一夜之间溃散殆尽。她后来也见过白慧梅,打心底里喜欢她,她永远不化妆,素净的如刚退过皮的荸荠,眸子是能影人的湿水圆镜,搭配她不揉杂质的美丽,整个人是一颗玉镶钻。她喜欢她却不待见她,女人与女人之间天生互相抵制,甚过文人相轻的自负,更况何淑曼认为白慧梅抢了她的男人。交际场的人,在哪里都吃得开。她来寻子君,为的是送他一个学生会的官做。那学生会的主席对她居心不正由来已久,女人的姿色是要挟男人的资本。藉他向她夸下有求必应的海口,逢学生会换届,淑曼便想着向那主席要一个小权势,借花献佛到兰子君头上。男人在权力面前是吃了迷魂药的傀儡,历代君王皆如此。兰子君一旦受恩于她,她与他的事情尚且还是有眉目的。那主席也欣然应允,当然不是让何淑曼做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同样有他的不轨企图。他们各自怀心事,男人与女人之间斗上心机,智商堪比爱因斯坦。

    厍谋儿每次见到何淑曼都要脸红,还没走到她跟前,就把遮雨的伞让开一片空间,雨打湿了头发,用手拢出一个中缝造型来,碎绺子在额前耷拉着,姘成一颗心形。这努力到了她跟前都成多余了,他始终是闷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她的。淑曼把所来目的向子君说了,子君并不接她的话茬,有意无意问道:“张教授可好?”像一把锐利的刃,“嚯”一声划开她的肉,凉飕飕的往里面灌风。女人在爱的人面前是拔光了刺的獾,心甘情愿被拔了刺,还要无所怨言的接受奚落。何淑曼道:“他是一个顶聪明的人。”子君嘴角动一动,不愿多问,拾起已经收起来的雨伞,唤上谋儿与她一起走。他擎着石蓝底子的伞,墨绿的荷叶团绣在一角,雨水一滴滴从筋骨上滑了下来。有这样的说法,绝顶聪明的人那里都不行,傻子往往是绝好的配种机器。子君想,这样的话当着张教授的面讲,他也不会听出其中的端倪。也只能这样隐喻的讽刺他。厍谋儿不明就里,在一旁听了尚且以为他们在夸奖张教授,突然插进来一句附和道:“对,他是绝顶聪明的人。”有何淑曼在,语毕赶紧沉寂下去,像青蛙捕飞虫时候的舌头,突然伸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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