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爷立时拿起手中的案卷,对着堂下高声念道:
“经仵作验查,死者花娇娇二九年华,于七月二十八日夜间身亡,尸无伤痕,经家属否定,未剖身,是以不知内里,外貌呈猝死之状,谓之凶杀暂不能断案,今日原被告双方自辩,自会还一方公道,真相即白。”
柳师爷话音刚落,邱知县手中的惊堂木接连敲了三声:
“原告开始吧。”
一般情况下不管何种案子,都是由原告开始进行申诉。
花妈妈得了指令,手中的帕子一甩,一路说起了她家娇娇和寒起盛那段过往,初时还算正常,之后几乎是一路唱念做打的将寒起盛什么时候看上的娇娇,又一连多少天逗留百花楼,一掷千金博得美人一笑,甚至胡老爷等人作伐摆酒要成全寒老爷的一番美意,直至寒老爷和娇娇在花楼后面私会多日,到最后娇娇含恨而死。
一番话下来,只听的堂上几人目瞪口呆,堂外看热闹的人群如痴如醉。
这简直是传言之中的那些八卦汇总到了一处,又有个精彩的表演者,只觉这案子这样的开头,后面不知怎么样的精彩。
站在一旁的戚夫人母女几个,烟雨还好,另外两人,尤其是戚夫人早没了之前的泪水涟涟,这会儿上从惊吓变成了惊愕,再从惊愕露出了愤恨,一路眼光灼灼盯在寒起盛身上,只觉要不是众目睽睽,大约早就扑上去挠他个满脸花,老不要脸的,他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花妈妈将精彩的风流韵事说完,脸色一变,矛头直指寒起盛,那晚娇娇原本好好的,只跟寒起盛处在一个屋子之后就不好了,定是遭了寒起盛百般毒手摧残致死。
她本就是伎家出身,平生见惯了龌龊肮脏,自不会避讳那些敏感词眼,直说的难听至极,要怎么解恨就怎么说。
她这些话说的,由不得人不浮想联翩,于是大家都明白了,敢情寒老爷人面兽心,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
寒老爷的人设一路从寒大善人寒员外老不要脸,再到人面兽心,哐的一下掉在了谷底,再也爬不上来了。
寒老爷只觉生平从没这么丢脸过,一张脸涨的紫红却无处辩驳,只能缩头缩脑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再不出来了。
原告洋洋洒洒总算说完了,邱知县回过神来,又敲了惊堂木看向被告方。
“被告有什么要说的吗?”
寒起盛低着头一声不吭,他已经连吓带丢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戚夫人虽然愤恨,理智尚存,看着寒老爷竟然一句话不说,不由急道:
“老爷赶紧说话啊!”
寒起盛茫茫然抬起头看向戚夫人,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却只蹦出一句:
“我与娇娇情投意合,我没有害死娇娇。”
到了这个时候还惦念着那情投意合,戚夫人几乎恨的牙齿咬的嘎嘣直响,只觉今日要是寒起盛因此被定罪,那也是罪有应得了。
旁边的花妈妈眼看着寒起盛再说不出什么,顿觉一脸得意,愈发昂首挺胸做正义状。
邱知县转头看向左承山。
左承山不动声色只看着堂下几人。
柳师爷想了想凑到邱知县跟前悄悄说了几句。
邱知县点点头,对着堂下道:
“原告方坚持被告有罪,被告方可还有不同观点?”
话音刚落,戚夫人母女齐齐看向烟雨,烟雨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又看向堂上坐着的几人,邱知县一脸慎重的样子,柳师爷和苏县丞神色不明,旁边坐着的那位看似是个看客,实则邱知县但凡什么决定都要转头示意,那位的身份可想而知,又见那人一脸的不动声色,下意识里烟雨只觉本案的关键大约就在这人手中。
她缓缓移步到了堂中,先是对着上首几人恭敬一礼,继而声音清脆地开口道:
“七月二十八日百花楼娇娇之死,并非寻常心悸猝死,而是毒杀,我父寒起盛虽有不当,然于娇娇之死却有冤枉,还请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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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结案,小烟雨大显神威。感谢在2019-11-17 22:36:28~2019-11-20 12:3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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