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爷又去了偏院。
屋子里有些乱,小炕桌翻倒在地上,上面的茶壶茶碗点心盘子摔在地上,到处狼藉一片。
烟雨有些委屈的垂着头坐在床边。
几个小丫鬟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钟嬷嬷和橘黄等人眼看着新婚燕尔两个小夫妻说闹别扭就闹别扭了,只急的不行。
“夫人,不是嬷嬷说您,今儿这事虽说爷不对在先,夫人也不应该咄咄逼人才是,王爷是您的丈夫,丈夫丈夫就是你头顶上的那块天,您得仰视,断没有不屑之理。”
头顶上的天?烟雨有些好笑又有些忧伤的抬起眼看向钟嬷嬷。
“头顶上的天不是应该为我遮风挡雨的,怎么我还没怎么着,那天就先漏了?”
“这个...”
钟嬷嬷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含糊了两句到底叹了口气。
烟雨见她叹气自己也想叹气了。
“嬷嬷知道我,虽说生在富裕人家,却多半都在市井之中长大,大户人家的规矩懂的不多,但有一样却是明白的,俗世夫妻纠缠太多容易伤。从前进府之前我是打定了主意入乡随俗的,谁知道真正接触起来才明白,有些时候即使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当时依旧还是忍不住性子。哎...嬷嬷我这样也是...哎,嬷嬷往后多教导教导我吧。”
烟雨这样说着,脸上却一丝喜色也没有,内心里她不觉得刚刚有什么错,也说不明白赵元灏有什么错,总归都是糊里糊涂的,早知成亲之后是这样的,当初...当初哪有她选择的余地......
梨花院里,许氏刚刚睡下,就听见外头的院门砰砰砰被人砸的厉害,急忙起身叫了丫鬟掌灯,不多时,赵元灏带着大武小武进了屋子。
“爷?哎呀,爷怎么过来了?”
这话问的也是随口就出来了,赵元灏心气不顺,听了这话更是竖起了眉毛。
“怎么,你这院子爷不能来?”
许氏是个精明人,说完就立马后悔了,这会儿听赵元灏这么说,急忙往前拉着他的手小意摇晃道:
“瞧爷说的,我就是一时惊讶,不是,是惊喜,还以为爷刚新婚会在夫人那边歇着呢,没想到爷会来妾身这,哎呀,妾巴不得您天天来呢,爷...妾身想您,想的紧。”
许氏匆忙之间身上穿的并不多,这样撒娇靠在赵元灏身上,来回磨蹭几下就要蹭出火来,赵元灏揽着人在怀里,这样的温柔解意才是女人应该做的。寒氏那样的性子......一想起刚刚她那明显有些炸毛的样子,赵元灏这心里就堵的慌,刚刚燃起的那一簇火苗不经意间就消了下去。
“爷累了,这就歇下吧!”
赵元灏一边揽着人一边往床边走了过去,小丫鬟急忙上前伺候他更衣,简单做了洗漱。
那邪火没了,那就只剩下盖着棉布纯睡觉了,许是看着身边眨眼之间就打起呼噜的男人,眨了两下眼睛又眨了两下眼睛,不解的同时涌起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闷。
他来她这里难道就是单纯来睡觉来了?
想起从前和她的肌肤之亲,再看看这高大健壮的男人,许氏呆了。
第二日一早,烟雨用过早膳去了老太妃那边请安,京城新近递过来的消息,九月秋闱放了榜,吏部尚书曹正国的孙子曹子义中了京城解元。
老太妃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邸抄递给了烟雨。
这东西自来都是男人爱看的,没想到老太妃也喜欢看。
烟雨接过来仔细看了两眼,笑着抬起头问道:
“妾身长这么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咱们北地了,这京城,还有这吏部尚书什么的,就是看了也不知道。”
老太妃忍不住笑着摇头。
“这话说的,倒也是这么回事,咱们后院的女人不过是瞧瞧热闹罢了。”
“这秋闱的成绩有没有妾身家乡那边的,或者府城安南城的也行?”
老太妃想了想转头去看孙嬷嬷。
孙嬷嬷从一堆邸抄里翻了又翻,还真找出来一个。
“夫人瞧瞧是不是这个?”
烟雨接过来看了看封面笑道:
“正是,多谢嬷嬷。”
“听说这乡试和会试一样都是三年一考,也不知今年青城那边的解元公......”
烟雨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面前邸抄上赫然写着的一个名字,这名字她再熟悉不过。
安南解元:权宗麒。
是他?
烟雨有些惊喜的上上下下又仔细的看了两遍,终于确定那上头的名字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早知道他才华出众,没想到...
哎,这就对了,他早应该这样了。有那样的家世,再加上这样的才情,年纪轻轻不名扬天下,就可惜了。
老太妃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儿媳的反应,好奇问道:
“怎么,这新晋的解元公你认识?”
烟雨急忙点头,点到一半忽然意识不对,她和权宗麒熟识这事万万能让别人知道太多,于是连忙顿住道:
“这位权大公子从前来过寒家几次,妾身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