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漓骤然失去重心,本能地抬起手,环住郝玉宸的脖颈。
她望着郝玉宸的侧脸。
那张脸虽然瞧着毫无波澜,可却难掩眉眼之中的关切。
“郝强,去告诉郡马爷,兰若漓这几日在我府中歇着,让他不必挂怀。”
说完,也不等兰若漓回话,郝玉宸已经抱着她,大步离开城隍庙。
马车上。
郝玉宸将一件小毯披在兰若漓的身上。
眼看着她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郝玉宸的目光一点点沉了下来。
“你明知道兰若竹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来?”
兰若漓吃力地别过头,面色苍白,那张嘴唇已经没有丝毫血色。
她静静地望着郝玉宸,舔了舔下唇,缓缓道:“如果我不来,或许就没办法知道我娘到底为什么死了。”
闻言,郝玉宸的面色微顿。
他错愕地打量了兰若漓一圈,拧着眉头,语气已经一点点和缓下来:“郡主不是在战场上不幸失手,战死的吗?”
说着,他却别过头,似是刻意躲开了兰若漓的目光。
兰若漓倒是并未意识到郝玉宸的异常,只缓缓地将昨天的事情,一一告诉郝玉宸。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相信她的话。郡主去世的时候,她连兰府都未曾进入,哪里能知道这其中的什么秘事?”
兰若漓垂着眼,眉头拧在一起。
不得不说,郝玉宸的话说得没错。
当年,如若不是护国郡主去世,别说是兰若竹了,就连她娘都难进兰府,她哪里会知道什么秘事呢?
看来,这次的确是自己关心则乱,一时之间,竟然白白给了兰若竹如此机会。
“这几日,你在我府中歇着。这件事情,我会着人去查的。”
“我还是回去吧。我的名声早就已经一滩糊涂。若是留在轩王府养伤,日后还不知会给你惹来多少麻烦呢。”
说着,兰若漓便要让马车停下。
郝玉宸的手已经按在她的肩膀上,拧着眉头,不满地盯着兰若漓,冷声道:“让你留下就留下,哪来那么多话?”
兰若漓错愕地望着郝玉宸,不由蹙眉。
两人目光撞在一处,他却立即别过头,缓缓收回手。
他腕间的白色纱布越发引人注目。
“你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若漓盯着那纱布,轻声问道。
当日在比武场上,她便想询问此事。
只是那天,郝玉宸对她冷冷淡淡,压根就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
听到这话,郝玉宸下意识地拉扯了两下衣袖,遮盖住腕间的纱布:“不小心划伤的。”
“划伤?”兰若漓打量着郝玉宸的侧脸:“手腕怎么可能不小心划伤?你该不是在为情割腕自杀吧?”
兰若漓话音才落,立即对上了郝玉宸不满的目光。
她缩了缩身子,微微耸肩,眨巴两下眼睛。
郝玉宸只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便别过头,收回目光,只沉声道:“我又不是你,有事没事总想给自己找点麻烦。”
见他又要责问今日自己为何非要来城隍庙,兰若漓索性装出一副浑身疼的模样,痛苦地闭上眼睛,以求躲开郝玉宸的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