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呢？”

    皇上只冷漠地瞥了兰若漓一眼，便径直往内殿走去。

    兰若漓忙跟上两步，拦住皇上的去路：“陛下，皇后娘娘不舒服，已经歇下了。陛下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舒服？”

    皇上挑着眉角，盯着兰若漓，冷哼一声：“朕怎么听说，皇后今日在宫中可是大展拳脚，将傅贵妃逼得哑口无言，现在倒是不舒服了？”

    兰若漓一脸错愕地仰起头，惊讶地望着皇上：“这些话都是谁告诉陛下的？”

    “怎么？难道不是吗？”

    “陛下，今日傅贵妃来景阳宫挑衅的时候，奴婢就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分明是贵妃娘娘处处侮辱皇后娘娘，怎么最后倒是将她逼得哑口无言了？”

    皇上狐疑地扫视着兰若漓：“傅贵妃的确是性子刁顽了一些，可皇后一向也能容忍她。朕还奇怪为何今日皇后倒是不能包容傅贵妃了，原来是身边添了你这么一个伶牙俐齿之人。”

    “陛下明鉴。”

    兰若漓跪在地上，望着皇上：“这民间百姓若是妾室辱没正妻，尚且还有个贴身的嬷嬷为正妻说两句话。难道皇上是要奴婢眼睁睁看着傅贵妃言语羞辱皇后娘娘，生生地将娘娘气病，却什么都不说吗？”

    皇上的目光终于缓和了下来。

    他凝视着兰若漓：“你既然说是贵妃挑衅皇后，那贵妃到底做了什么？”

    兰若漓将今日殿中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皇上，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陛下，皇后娘娘可是您的正宫娘娘。民间百姓可都是以您为标杆。”

    “若是今日由着傅贵妃这样羞辱皇后娘娘，事情传出去了，百姓们岂不是要以为，但凡妾室都可以骑在正妻的头上作威作福？久而久之，还有谁敢会敬重嫡庶呢？”

    皇上垂着眼，拧着眉头，沉吟片刻，语气也缓和了不少：“皇后呢？朕瞧瞧她。”

    兰若漓这才侧身掀开帘子，引着皇上入了内殿。

    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皇后听得一清二楚，此刻见皇上竟然真的来瞧自己了，忙撑着坐起身，一脸疲态地望着皇上。

    夫妇这么多年，皇上已经许久没有仔细看过皇后了。

    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得知了皇后的那些委屈，再度望向皇后的时候，倒是觉得她的确比从前憔悴了不少。

    “既然身子不舒服，为何不宣召太医呢？”皇上长叹一声，坐在皇后身边，低声问道。

    “臣妾只是有些头痛，不用惊动太医。”

    皇上不住摇头，瞥了两眼兰若漓：“你既然对皇后如此忠心，如何不知道为皇后宣召太医？”

    “皇后娘娘是心病。如今陛下既然来了，定然能好好宽慰娘娘两句，自然用不着太医了。”

    皇上不由暗笑：“护国郡主是何等人物，若是知道自己教出了这么个油嘴滑舌的女儿，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模样。”

    兰若漓只笑呵呵地望了皇上一眼，并未答话。

    “既然朕留在这里就够了，你还在这做什么？”

    兰若漓忙答应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别说是兰若漓，就连皇后都不由一惊。

    她本能地望着皇上，小心翼翼地道：“陛下不去贵妃宫中了吗？”

    “兰若漓说得对。朕乃是天下万民的表率，岂有一直宠幸一个贵妃却不来你宫中的道理？从前，是朕忽略你了。今日，朕便歇在你宫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