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莹淡然轻眨眼眸,别过脸去说:“不知道,不喜欢跟他们玩。”
一连过了好几天,都是淡淡的。小玉莹专注于看书,不出游了。木晨儿偶尔陪她一阵子,偶尔跟穆乃遗研究飞行棋,偶尔跟钟逸轩下棋。
当然,在她欺负穆乃遗的时候,转个身,总是被钟逸轩欺负得好惨,还是赶不上他的嘴皮子。至于百里骓,没有回来,也似乎没有人提起过。后来,宫里派人来把小玉莹接回去了,小玉莹带走了很多关于研究星象的书。
“小姐。”明依端着食物走进房间来,微笑道,“该用晚饭了。”
木晨儿抓起桌上的剪刀,摇摇头笑说:“我已经想到办法挫败钟逸轩了,这一次,必定让他有来无回!嘿嘿……”她阴损地笑了两声,再扭头看向差点没被她吓坏的明依问:“今天……好像没看见我家那位表哥。”
明依低想了一会儿说:“刚才好像看在府里的人在熬药,听龚先生说,表少爷好像生病了。”
“生病呢?”木晨儿微吃一惊,那个家伙竟然也会生病?他不是百毒不侵的吗?
下一刻,木晨儿笑得更加阴险,虽然趁人之危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但是,面对可耻的人,就得采取更可耻的措施。
“小姐……”明依瞧见她腹黑至极的笑,不由得吓了一跳。
“表哥!”木晨儿兴冲冲跑进钟逸轩的房间,瞅了一眼正在喝药的他,她嘴角那抹狡黠的笑意越发阴损。她走到床边,笑嘻嘻道:“表哥,今天状态不佳喔,我们下盘棋吧!”
钟逸轩抬头看了看这个不怀好意的人儿,浅笑点头。
木晨儿忙抽出一张从穆乃遗那里“骗来”的银票,笑嘿嘿道:“一局一百两!”
钟逸轩摇摇头。
木晨儿侧目白了他一眼问:“表哥,害怕技不如人?”
钟逸轩再次摇摇头,浅笑道:“今天表哥状态不佳,为了让表妹赢得尽兴,还是一局一千两吧。”
“……”木晨儿骤然满脸黑线——你钟逸轩有这么大方?打死我也不相信!
钟逸轩咳了几声,浅浅笑问:“怎的,还要提价?”
木晨儿瞅了瞅他越发阴险的样子,她忙把银票藏起来,一脸笑意道:“只是跟表哥开玩笑罢了,我像趁人之危的人吗?呵呵……表哥你不要太小心眼了!”
“表妹的确不像趁人之危的人,表哥也只是跟你开玩笑,我可是很心疼自己的银两。”钟逸轩看着她起得快要吐血的样子,浅笑道。
木晨儿吐了一口闷气,好吧,玩心计,总是不及他。
“表哥好好歇息,表妹不打扰了。”木晨儿憋着愠气笑笑,盯了他一眼,转身走去。
“表妹……”钟逸轩突然喊了声。
木晨儿止了止脚步,没有回头,淡漠道:“表哥,还有什么事?”
钟逸轩看了看她的背影,沉声道:“我不喜欢生病。”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喜欢生病吧?”木晨儿哭笑不得说。
“我也不喜欢喝药。”钟逸轩紧接着道。
木晨儿抿抿唇,无趣说道:“只要是个地球人都不会喜欢喝药!”
钟逸轩浅浅一笑,若有意味道:“表妹是叶城第一才女,有没有办法让表哥在一夜之内,不吃药,也能病除。”
木晨儿眨了眨眼眸,转身看向他。
钟逸轩浅笑道:“如果可以,下次表妹到万胜赌坊,表哥保证,十局之内,不管你押多大的注,都不会输。”
“真的?”木晨儿旋即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弧。
钟逸轩浅作点头。
“你等一下!”木晨儿往房间里张望了一下。她见有文房四宝,忙把白纸递给钟逸轩说:“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钟逸轩浅笑,拿过毛笔挥笔疾书,再打上手印。
“好!”木晨儿狡黠一笑,把纸张叠起来藏进袖中。她突然把手摸到钟逸轩的额头上,钟逸轩似是浑身僵硬了一下,一动不敢动。
好一会儿,木晨儿收回手,笑笑说:“有救了。表哥你乖乖在床上躺一会,我很快回来。”
钟逸轩将信将疑躺下去,她就伶俐跑了。良久,她抱回来很多棉被,把棉被一张一张叠在他的身上。
“咳咳……”被捂得差点窒息的钟逸轩难受地咳了几声,喃喃道,“我是让你治病,不是让你把我闷死。”
“别嚷嚷。”木晨儿压了压被子,一脸严肃说,“你这是发烧,而且病得不轻,绝对不能放弃治疗!只要闷出一身汗来,准保你不药病除!”
钟逸轩哭笑不得笑笑说:“万一我被闷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表妹在这看着,你想死也死不了。”木晨儿笑笑道,再瞪了他一眼说,“别说废话了,赶紧把汗挤出来!”
良久,钟逸轩就开始冒汗了。
“出来了!”木晨儿看见他的汗珠,像捡到宝似的,赶紧给他擦擦。她再把另一块毛巾塞到他手里说:“你赶紧给自己的身体擦擦汗,千万不要让它吸回去了,否则更严重!”
钟逸轩凝视着她,浅笑说:“我没有力气。”
“……”木晨儿冷白了他一眼,琢磨了一阵子,为了钱,罢了,就看在钱的份上给他当一个晚上的保姆。
让他再闷了一会儿,木晨儿才稍稍给他挪开被子,给他擦汗。
“不要把衣服脱了吗?”钟逸轩坏坏笑道。
木晨儿轻扯嘴角白了他一眼,冷声道:“不必了,表哥将就一下就行。”
她知道他在使“坏心眼”,所以,给他擦汗的时候,不留余力地使劲,非得把他一层皮擦下来不可。
天将亮未亮,木晨儿拽着毛巾伏在床边睡着了。
钟逸轩扭头看了看熟睡的她,把手从层叠的被窝里抽出来,轻轻把压在身上的大棉被推开,在这样闷下去,不被闷死,也会浑身长疹子。
他侧头看了看伏在床边的人儿,指尖轻轻往她的晕红的脸颊靠近,差一点碰上她,又怕把她惊醒了,最后只好默默凝视着她。
“谁说人人都不喜欢生病?若一直有你在旁,我宁愿天天生病。”钟逸轩在心里轻轻默念。看了看她手里的毛巾,他轻嗤一声,自嘲默念:“为什么用手段把你骗在这里?留你下来做什么?”
木晨儿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钟逸轩心下一慌忙躺下去紧闭眼睛。木晨儿揉了揉懵惺的眼眸,迷迷糊糊地张望了一眼,见天色一亮,她打了一个哈欠,再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
“嗯?怎么把被子撑开呢?”木晨儿皱了皱眉头叨念。
假装睡觉的钟逸轩扯了扯眉角——她该不会还要继续吧?
木晨儿把手往他的额头摸了一下,轻扬嘴角微笑道:“恢复正常温度了,都说这法子有效嘛。等会,让人给你准备一些白粥,这样会好得更快。”
木晨儿把厚厚的棉被扛到一旁去放着,再给他把干净的衣服放在床头,准备了一盆水,留了纸条就走了。
待了她离开了好一会儿,钟逸轩才掀开被子坐起来,看着纸条上的字眼,浅浅一笑。纸条上没有提起交易的事情,只是提醒他多喝几口白粥,暖胃。
木晨儿回到房间梳洗了一下,无意看到放在案边的日历,原来今天已经是初二了,他是二十号离开的,已经快半个月了。
“婚期将近了,还不回来了。”木晨儿轻轻吐了一口闷低喃,“是旧情人最要一点呢?还是我家姐姐重要一点?万人同婚,不要再弄出一个万人笑柄就好。”
中午,木晨儿约了木慎儿在酒楼的客厢见面。
木慎儿走进客厢,冷看了一眼木晨儿,坐下来轻笑道:“妹妹约姐姐来,是为了姐姐与王爷的婚事?”
木晨儿轻作点头,不知为何,虽然对这个木慎儿了解不多,但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厌恶,所以,还是挑重点来说,赶紧说完赶紧滚蛋。
木晨儿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说:“万人同婚的事情,之前已经派人跟姐姐说过了,我不再重复。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王爷外出办事,至今未归,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归期未定。敢问姐姐,如果大婚之日,王爷还是在外未归,是否需要将婚事推延?”
“不必了。”木慎儿盈盈笑道,“日期是王爷定的,不好随便更改。”
木晨儿轻扯嘴角笑笑,试探问道:“那么,如果王爷真的还赶不及,姐姐是要找个人代替王爷跟你行礼呢?还是……找只大公鸡代替?”
木慎儿优雅地端起酒杯,浅尝半口,再睨向她,淡笑道:“公***。公鸡代替新郎拜堂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木晨儿三观有些颠倒,没想到古人的观念那么开放。
木晨儿扯了扯嘴角,再次提醒:“姐姐,这次是万人同婚哦,全城的人都在看着,你真的要跟一只公鸡游街示众,跟一只公鸡拜堂吗?”
木慎儿冷嗤一声,睨向她冷声道:“听妹妹的语气,是很不希望看到姐姐马上嫁入瑄王府了。”
“呵呵……姐姐说笑了。”木晨儿笑得僵硬,再从贴身处拿出一份和离书,笑笑道,“姐姐请看,这是我跟瑄王的和离书,你尽管放心,瑄王妃之位非你莫属。”
木慎儿看见和离书稍稍吃了一惊,藏着眼底复杂的锋芒,再阴柔笑道:“既是如此便好,看来,王爷是一心向我的,其他的狐狸精尽管妖媚,也甭想动摇王爷的心。”
木晨儿听到这句话,心头涩涩的,默然把和离书放回原来的位置。罢了,待他俩成亲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回归于原点。
木慎儿打量了一眼木晨儿,再冷声笑道:“妹妹莫见怪,姐姐说的狐狸精可不是你哦。至于我与王爷的婚事嘛,不管王爷是否在大婚之日赶回来,总而言之,花轿必须在那日来到大将军的府门口。至于如何拜堂,随你一手安排。王爷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我定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姐姐的意思,晨儿明白了,只要成为瑄王妃,什么都可以是吧?”木晨儿轻嗤一声站起来说,“姐姐放心,晨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晨儿有事在身,不相陪了,告退。”说罢,木晨儿不再多看她一眼,快步向外走去。
待木晨儿离开后,木慎儿旋即沉下脸,继而勾起一抹险恶的弧度冷冷叨念:“嗬,百里骓,你有身理缺陷竟敢想借我掩饰,毁我一身幸福。做梦!大婚之日,只要你敢花轿临门,我木慎儿一定让你身败名裂,成为全国的笑柄!”
“呵呵……”她阴冷低笑几声,再盯着木晨儿坐过的位置,冷毒叨喃,“木晨儿,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等着,大婚之日,身为姐姐的我,一定会让你这个下堂弃妇终身无缘再嫁。”
木晨儿走到大街上才吐了一口闷气,幸亏自己早早从将军府出来了,否则一定会被那个女人恶心死的!
百里骓是什么目光?品味还真不是一般的差!罢了罢了,赶紧办完事,赶紧滚蛋,趁百里骓不在这里,调动资金和潜逃更加容易。
初七,叶城,再见了。
“被那个女人恶心了一顿,还是奖励一下自己吧!”木晨儿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进前边的酒馆里头。
她才刚转过拐角,就看到了某张桌子上的百里辰,第一个反应,滚。二话不说,她马上转身开溜。
“弟妹!”背后却响起了百里辰的喊声。
木晨儿害怕被他无辜射上一箭,只好主动转过身来,笑容僵硬摆摆手道:“各位叔叔哥哥好,晨儿今天出门忘了带银子,不逗留了。再见。”
“哎……”百里辰连忙喊住她说,“没关系,这都是你的长辈,难道还不能请你吃一顿饭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