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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辰窘了一下。
木晨儿缓了缓气愠闷说道:“害我喝了两口水!你想谋杀呀?”
“……”百里辰汗颜,轻扯嘴角笑笑道,“我以为你自寻短见……”
“谁自寻短见呢?”木晨儿不爽反驳,“你见过会游水的人投湖自尽吗?”
“……”百里辰风中凌乱,敢问她不是受了刺激才直奔湖里去吗?
而且,传说,木家二小姐不会泅水的。
顿了一会儿,木晨儿反应过来了,盯着他问:“你刚才说什么?百里骓没有孩子?”
百里辰没有说话,直接转身游走。
木晨儿连忙扑上去,从后箍着他的脖子,掐住他的喉咙冷声责问:“说!你撒谎是不是?”
“咳咳……”百里辰戏谑道,“弟妹,若被啊骓看见我们在这鸳鸯戏水,你可死定了。”
“谁跟你鸳鸯戏水?”木晨儿推开他,忿忿盯了他一眼斥责,“我就知道你说的都是谎话!可恶!”
爬上岸后,木晨儿抹了抹脸上的水珠,侧头见百里辰巴巴地看着自己,她再低头看了看,这下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了,衣服紧粘着身体,玲珑妙曼的轮廓都出来了。
她忙搂着自己的身子,侧过身去愠闷说道:“看什么看?非礼勿动,非礼勿听,非礼勿看,没听说过吗?”
百里辰别过脸去笑笑道:“看两眼而已,啊骓不会介意的。”
“……”木晨儿满脸黑线扭头盯了他一眼,这是兄弟说的话吗?
百里辰笑笑,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
“喂!”木晨儿警惕盯着他问,“你干嘛呢?”
百里辰冷白了她一眼,把自己的衣服披到她身上说:“我不缺女人。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城隍庙去?赶紧去换一件衣服吧。”
木晨儿随百里辰到了充王府,百里辰从一个特别的箱子里拿出一套喜服给她换上。木晨儿走到与身等高的铜镜前看了看,她不懂得欣赏这布料,但穿着很舒服,感觉很轻盈,而且绣工很精美,看着这喜服的一针一线似乎花了很多心思。
她低头看了看心房处的梨花,她扭头看向坐在桌子前的百里辰问:“这里为什么有朵梨花?”
百里辰耸耸肩没有说话。
顿了一会儿,木晨儿迷惑问道:“你怎么会有新娘子的衣服?”
百里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不是我的,是啊骓的,不,是桓妃的,啊骓的母妃。桓妃进宫时,所穿的衣服。”
木晨儿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小声低喃:“穿故人的衣服,会不会不太好?”
“你自己看着办吧,时辰不早了。”百里辰笑笑道。
木晨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扭头瞪了他一眼说:“都怪你!”
百里辰无辜耸耸肩,好奇问道:“既然你不是自寻短见,为什么跳到湖里边?”
“我不告诉你。”木晨儿别过脸去说,她只是想让自己冷静,想通过水底游回属于自己的世界,想藏住自己的泪水,想不要难过。
顿了一会儿,她转过身试探问道:“你真的只是开玩笑?”
百里辰抿唇一笑说:“孩子,没有。但是,他俩的确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史。至于是否中毒,是否以身解毒,只有他们俩才知道。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如果没有雷帝阻挠,他俩的确差一点就成为夫妻了。”
木晨儿低想了一会儿,再摇摇头说:“我不相信你的话。时辰不早了,赶紧送我回去。”
百里辰喝过茶后,搁下杯子摇摇头微笑说道:“我现在是啊骓的对头,只负责带你出来,可没有必要带你回去。我只能把你送到门口,至于路要怎么走,你自己看着办。”
木晨儿沉下脸来,死死盯了他一眼——此人真的一点都不负责任!事实是,不管他是不是卧底,都要距离他远远的。
但是,想起百里骓跟若灵公主,她心里多少有意思不高兴。都怪百里辰这个胡说八道的人!就爱拿有的没的的事情挑拨离间!
木晨儿独自走在漆黑的大街上,城隍庙的路她是认得的,但是不知为何,她的脚步总是提不起来。
她随便坐到了某家店铺的阶梯上,搂抱着双膝默念:“百里骓,我在这等你,如果你能找到我,过去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管了,只要你对我好,对我真心。”
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弯月,喃喃道:“我是不是很脆弱,听到一点点流言蜚语就想放弃?但是,我真的好害怕。我宁愿你一直对我坏,也不要你突然对别人好。”
“表妹……”
寂夜中突然传来钟逸轩的声音。
木晨儿愣了一下,不是因为突然听到他的声音,而是他的声音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好像被什么压抑着一样,少了一份自恋的浪荡不羁。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会儿,就看见从黑夜走来的钟逸轩。
“表哥今晚似乎有点不一样。”木晨儿好奇说道。
“怎么不一样呢?”钟逸轩浅笑问道,来到她身边坐下。
木晨儿摇摇头,侧头看向他说:“不知道。”
钟逸轩轻弯嘴角,浅浅笑道:“怎的,又被瑄王撵出来呢?看来表妹不适合穿喜服。”
“……”木晨儿不爽地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表哥,你被赐婚了,快穿喜服了,高兴吧?”木晨儿戏谑道。
钟逸轩没有说话,浅笑,眼里却多了一丝冷意。
木晨儿下意识谨慎了一下,这是百里骓给他求的婚事,不管木慎儿是怎样的人,他应该是打心眼厌恶的吧?
沉默了一阵子,钟逸轩凝视着她,浅笑问道:“我娶你好不好?”
木晨儿愣了一会儿,忙沉下脸说:“当然不好。”
“为什么?”钟逸轩故作戏谑问道,“你从前不是跟在表哥屁股后面,一个劲喊着要我娶你么?”
“……”木晨儿禁不住冒了两滴冷汗,无语说道,“那时候只是表妹不懂事,还望表哥饶了我,不要整天把我的丑事挂在嘴边。最多,你骗了我的钱,我不用你还就是了。”
钟逸轩轻嗤一声,试探问道:“因为瑄王?”
木晨儿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钟逸轩紧接着问。
“我不告诉你!”木晨儿一字一顿回答——哼,想听我的笑话,没门!
“若我说喜欢你呢?”钟逸轩浅笑道,“真心的。”
木晨儿眯起眼,盯着他问:“你还想看我笑话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不大好,别招惹我!否则让你蹲了茅厕也拉不出来!”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说这话是什么情况吗?”钟逸轩凝视着她沉声问道。
“呃?”木晨儿愣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传来百里骓的声音。
“晨儿……”
木晨儿忙扬起嘴角扭头去看去,看见他找来了,心中大喜。
百里骓止了止脚步,再慢步走上来,冷看着钟逸轩说:“钟公子,喜事近了,不是该忙着吗?”
钟逸轩随手箍住木晨儿的肩膀,浅笑道:“再忙,也得抽空跟表妹说说话,否则生分了。”木晨儿扭头白了他一眼,连忙推开他的手。钟逸轩站起来,拂了拂衣袖,浅笑道:“不打扰你们了,我继续忙和去。”
说罢,他翩然转身走去。
木晨儿纳闷地扭头看了看他远去的背影,总觉得他今晚的神情怪怪的。
“还没看够吗?”走到她身边的百里骓冷冷道了句。
木晨儿回过头来,再下意识倒退两步,跟他疏远两分。百里骓正欲说什么,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讶然心头微紧,忙问道:“晨儿,你怎么穿这衣服呢?”
“我刚才掉水了,到充王府换了这件衣服。”木晨儿轻声说道,“充王说这是……”
“快把它脱下来。”百里骓满脸急切给她脱下衣服。
“怎么呢?”木晨儿迷惑问道。
“这衣服不好,别穿。”百里骓把她的喜服搁地上,再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说,“先穿我的,那衣服不要碰。”
木晨儿擢了擢他的肩膀,小声道:“你确定要把你的衣服给我穿吗?”
百里骓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骤然满脸黑线。他差点忘了,今天为了捆住这人儿的手脚,把自己的衣服扯成布条了,现在里边的衣服是一个破烂模子。
木晨儿捂着嘴巴戏谑道:“百里骓,自作孽!”
百里骓冷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木晨儿收起笑脸,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再扭头看向他,心头涩涩问:“我听说,这是你母妃进宫的时候穿的,你是不是介意我亵渎呢?”
百里骓摇摇头,眸底多了几分复杂的亮色,解释:“这衣服的确是我母妃进宫的时候穿的,但也是她香消玉殒的时候穿的。”
“……”木晨儿微吃一惊,拳头微微握紧。
百里骓轻叹一口气说道:“看见上边绣着一朵梨花吗?”
木晨儿点点头,眼里写满了迷惑。
“那是母妃自残的地方。”百里骓眸色黯然道,“所以破了一个洞,我命人用她最喜爱的梨花缝补起来的。”
“……”木晨儿汗颜——百里辰果然不安好心!一整晚都在挑拨离间,还让自己穿死人的衣服!
木晨儿见他眸色哑然,不敢随便问他的母妃为什么自杀,后宫争斗波谲云诡,很多事情难以启齿。
“那现在怎么办?”木晨儿看着他浑身破烂的样子,戏谑笑问,“你就穿着一身破烂到城隍庙让他们取笑吗?”
百里骓收回思绪,看向她诡秘微笑道:“不必到城隍庙去了。”
“为什么?”木晨儿好奇问道。
百里骓理所当然笑道:“我把他们打发了。”
“打发呢?”木晨儿眨了眨眼眸,好奇问道,“怎么打发了?”
百里骓诡秘一笑说:“城隍庙的屋顶塌了,把他们给吓跑了。”
“……”木晨儿满脸黑线,扯了扯嘴角问,“你动了手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