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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晨儿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微笑道:“你不觉得,一个人逛,更加自由,更加无拘无束,更加有趣么?”
她是想着发财大计的,带着他多碍事呀!
百里奕韫耸耸肩说:“我从前一直在皇宫,并不熟悉宫外的情况。而且……”他抿了抿唇,带有几分怪不好意思说,“我不会花钱。”
“呵呵……”木晨儿禁不住呵呵大笑,终于找到一个比自己对银子更脑残的人了。
百里奕韫不爽地瞪了她一眼。
木晨儿忽而一脸友好地拍着他的肩膀,阴损笑道:“没关系,我带你花,我教你花。”
百里奕韫眯起眼盯了一下她阴损的样子,忽地微笑道:“嗯,陛下说,你会好好照顾我的,所以,我到瑄王府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包括钱。”
木晨儿死死盯了他一眼,再抓起他的手,阴险笑道:“没关系,你不是带了一双手吗?打个手印,胤亲王三个字,应该值几个钱。”
“……”百里奕韫满脸黑线盯着她。
木晨儿把百里奕韫带到小店里,她把一叠白纸搁在他跟前,再把一张写好的告示放在旁边说:“你身为皇子,字一定写得不错,给我按照上边的抄写一百份。”
一百份!百里奕韫瞪大眼睛看向她。
木晨儿看了看他惊异的表情,忙点点头说:“嗯,抄写完毕之后,我给你吃个午餐,然后就带上这一百份传单到大街上派给经过的路人。记着,主要目标是那些衣着光鲜,而且一看上就知道是吃饱饭撑着的人。”
百里奕韫半沉着脸说:“你不是带我去花钱吗?怎么一个劲让我干活?”
木晨儿摇摇头,语重心长说:“要花钱,首先得挣钱。只有融入社会,你才知道花出去的每一分钱的价值是多少。”她再捏了捏他的手臂说,“啧啧啧……瞧你常年在宫中养尊处优,这身子骨多孱弱,若再不锻炼一下,你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百里奕韫冷白了她一眼——别以为多吃了几年饭,就在这胡说八道。
木晨儿摆出一脸恳切的样子说:“你现在已经不在宫中,要感受宫外的生活,首先得干活,接地气,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知道吗?”
“嗯。”百里奕韫点点头,拿起毛笔说,“给我磨墨吧。”
木晨儿忙摇摇头说:“我要干别的事情,磨墨这事,你自己干。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许依赖别人。”
百里奕韫瞪了她一眼,拿起石墨,连忙一脸嫌恶说道:“这么差的墨,怎么可以写字呢?”
“我能写,别人能写,你为什么不能写?”木晨儿微微笑问,“你是要告诉我,你不如人吗?”
激将法!百里奕韫咬牙切齿盯了她一眼,只好强忍满心的不满,磨墨抄写。
木晨儿过去指点了一下正在忙上忙下装修的工匠,再折回柜台前看了看百里奕韫小声提醒:“待会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可能会过来,他们都是笑面虎,你可得小心点哦。”
百里奕韫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奇问道:“那谁是好谁是坏?”
木晨儿拿起另一支毛笔,一边抄写一边说:“是好是坏怎能凭人说?要自己看,用心看。别人所处的位置和处境不同,与你所看到的肯定不一样。交朋友贵乎心,不能因为别人的看法亦步亦趋。”
“皇嫂,这话真的是你说的吗?”百里奕韫试探问道。
木晨儿扭头白了他一眼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奕韫抿唇笑笑道:“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是吧?”木晨儿眯起眼冲他微微一笑,再旋即拉下脸来,冷声道,“那还不赶紧抄!”
百里奕韫努了努嘴继续抄写,顿了一会儿,他边写边问:“皇嫂你既然想做善事,为什么只跟一些大商贾、大权贵来往,而不是开一些恩惠平民的店,例如赠医施药,收留无家可归的人之类的。”
“……”木晨儿汗颜——你还真以为我开善堂?姐我现在要夹带私逃!
木晨儿旋即勾起一抹荼毒小孩的绚烂亲切笑容,不以为然笑笑道:“我一个人赠医施药有什么用呢?能救得了多少人?甚至还会被人说我作秀。真正能帮助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平民要解决问题,首先要清楚一个道理,他们到底有多想解决问题,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百里奕韫迷惑扭头看她。
木晨儿抿唇笑笑道:“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知识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若真要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首先得提高他们的素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救济是应该的,但最重要的是教会他们如何靠自己活下去,而不是让他们依赖谁活下去。懂吗?看你一个小屁孩也不懂这些。”
这些都是以前在课堂上学的,难得有用,拿来搪塞一些这小鬼的嘴巴。
百里奕韫冷白了她一眼——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好吗?
顿了一会儿,他再咧起嘴角笑笑道:“皇嫂,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记住了。”
木晨儿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字眼,迷惑低念:“咦……你写的字,我怎么好像见过?”
她指了指纸上的“示”字,他所写的“示”字是没有勾的,很特别,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一定见过它的。”木晨儿撅起眉头低念,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百里奕韫冲她笑笑,没有说话。
午后,木晨儿就拽着百里奕韫到街上发传单了。
百里奕韫扭头瞥了一眼躲在屋檐下的无耻人儿,她把他带过来,自己却躲来。
“别愣着,赶紧发传单!”木晨儿用丝帕捂着脸叫喊,没办法,谁让自己有那么一点知名度了,一个不小心被围观就不好了。
“……”百里奕韫死死盯了她一眼,再拿一张纸遮脸,一手发传单,还好,初初到宫外,不认识多少人。
木晨儿扭头看了一眼天上猛烈的太阳,一边吐气一边扇凉,无意瞅见经过的钟逸轩。
“表哥!”她喊了一声,快步跑过去把他拦截下来。
百里奕韫听到声音,眯起眼,扭头盯去。
钟逸轩随手把折扇打开,遮住撒落在她脸上的阳光,浅笑问道:“怎的,故意在这等我吗?”
“把手伸出来。”木晨儿狡黠笑道。
钟逸轩浅笑,把手伸给她。
“一、二、三……七。”木晨儿把七个铜板放到他手心上,再仰起脸微笑说,“暂时给你七个铜板,你这七天属于我的了,记得随传随到。”
钟逸轩看了一眼手心的铜板,再把它握起来,浅笑问道:“我是答应陪你,可没有允许你利用我挣钱。”
“表哥好聪明。”木晨儿嘿嘿狡黠笑道,“谁让你的知名度那么高呢?若我的赏龟大会没有你,天下的文人墨客都会很寂寞的。以表哥你的精打细算,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不好好捞一笔呢?”
钟逸轩低想了一会儿,浅笑道:“好吧,那天我一定到。”
“yes!”木晨儿激动笑了声,忙把百里奕韫揪过来,从他手里拿了好几张传单塞到钟逸轩手里说,“麻烦表哥顺便带给你的同僚官员朋友看看。”
钟逸轩低头看了一眼,再挑起眼眸看向她说:“你可真的一点都不含糊。”
木晨儿理所当然笑道:“方便你我嘛,好好合作。”
钟逸轩握着手上的纸,浅笑道:“今晚我有个诗文大会,你陪我出席。否则,甭想我出席你的赏龟大会。”
“喂……”木晨儿轻声低念,“我是什么水平,你知道的。”
钟逸轩浅笑道:“你只要坐在我身旁,一句话都不用说。这个交易如何?”
木晨儿低想了一会儿,再点点头说:“好,成交。”
钟逸轩浅笑,看了一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百里奕韫,再转向木晨儿笑道:“今晚打扮得漂亮一点,可别丢我脸。”
说罢,他就大步向前走去了。
“小鬼……”木晨儿拽着百里奕韫的胳膊,狡黠笑道,“暂时不用派了,回去抄写吧,明天带你到泰恒楼好好吃一顿!”
百里奕韫不爽挣开她的手责问:“你为什么答应跟他去诗文大会呢?你怎能与他一起出席宴会呢?”
木晨儿迷惑地眨了眨眼眸,再理所当然笑道:“你没听说吗?是诗——文——大——会。若到上边稍作宣传一下,效果肯定比你在这派传单好多了,文人的嘴巴可厉害了。这叫适当的交际应酬,商机都是这样来的。走!”
她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钟逸轩离开的方向,再看一眼百里奕韫,然后看了看手里的纸张,再抓住百里奕韫问:“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