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说你也不能说,你……”
“唐棠!”
唐棠抬起头,就见楼道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这时从暗处里走出来,才看清楚形貌。
“哎呀,任老板!”
唐棠拉着唐仅上前:“您怎么又亲自来了,打个电……”唐棠住嘴了,手机已经被“任太太”摔坏了!
她立马告状:“我的手机被你妈摔坏了,她还在我店里打破了东西,这个是账单!”唐棠从裤兜里掏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单子。
任非桐接过单子看了看,点头:“这个我知道了。”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现在她在你家。”
唐棠张大了嘴巴:“在我家干吗?她不是知道我跟你那个是假……”唐棠瞥了一脸天真的小唐仅一眼,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小仅,跟任叔叔打个招呼。”
唐仅迟疑着看了任非桐一眼,小声地嘟囔了句:“欣欣姐说了,不能叫任叔叔,得叫人渣。”
任非桐的眉毛抽搐了一下,他哪里得罪那个女孩了?
唐棠呵呵干笑,正要问任非桐母亲的事情,楼道里传来了“笃笃笃”的鞋跟敲击声。唐棠和任非桐对视一眼,心里不由自主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然后,出乎唐棠的预料,任非桐不但没有迎上去,反而一把拉住她和小唐仅朝着楼道外的一丛小灌木冲去。
“怎、怎么了?”唐棠一边小跑一边追问。
唐仅跑得鞋都掉了,声音里满是委屈:“姐姐,我的鞋子!姐姐!”
任非桐一手一个捂住他们嘴巴,强压着两人蹲了下来,他自己也在他们身后蹲下。路灯影影绰绰,把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地上,像是幅凌乱的地图。
唐仅那只印着小青蛙的藏青色鞋子就落在这幅地图的最中央,鞋带也散了,弯弯曲曲地垂在地上。
唐仅掰了两下没掰开他箍得紧紧的手掌,直接用手去掐任非桐胳膊,很快就在他手上弄了两个深深的红印子出来。
张籽芸总算出来了,婷婷袅袅地走出楼道,还对着玻璃门照了照,这才一边拿着电话一边“笃笃笃”地向外走去。
等人一直消失不见了,任非桐才放开两人,抬起胳膊检查自己被掐得红一片青一片的胳膊。小唐仅比他还委屈,扑在唐棠怀里使劲蹭,眼泪都掉了好几滴,眼眶通红,跟被掐的人是他似的。
唐棠一边哄一边去瞧任非桐,虽然不喜欢张籽芸吧,任非桐这个做派也挺教人瞧不上的。怎么说也该是子不嫌母丑,看他刚才那样,恨不得从来没被她生出来吧。
任非桐叮嘱她早点去买个新手机,又掏了几张钱给她,捂着胳膊走了。
唐仅冲着他背影龇牙,扭头向唐棠,抽噎着问:“姐姐,你要嫁人了?是不是不要小仅了?”
唐棠眨巴眼睛:“谁跟你说的呀?”
唐仅抹了下眼睛:“哥哥说的……我问了牛盼盼,牛盼盼也这么说。”
唐棠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拉着人往楼上走:“牛盼盼学习成绩那么差,说的哪儿有准。”
“那哥哥学习好,哥哥也这么说。”
“你哥哥哄你呢,”唐棠掏出钥匙,“姐姐就算嫁人了,也不会不管小仅的。”
钥匙还没□□去呢,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唐嘉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唐棠咽下剩下的肉麻话,把唐仅牵进门:“嘉宁你下次不能跟弟弟乱说话啊,小孩子最容易学坏了……”
“我又没跟她说你去打胎了,”唐嘉宁打断她,“怎么就教坏他了。”
唐棠张大嘴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说我去打胎了?”唐仅拉着她胳膊晃:“什么是打胎?”
唐嘉宁理也不理她,转身就要回房间,唐棠紧跟在他身后:“站住,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去打胎了?”
唐嘉宁猛地回过身:“我怎么会知道,你结婚了带着你亲弟弟走,还用跟我汇报?!有必要这么瞒着我吗?还骗我说是给田欣欣出气,你就是自己想跟嫁人了,故意去找人麻烦的吧!我虽然没爹没娘,马上就高中毕业了,不会赖着你一辈子的!”
他个子这样高,声音也已经如成年男性一样低沉,吼出话来整个房间都是回音,连一直沉睡不醒的田欣欣都给吵醒了,探头出来问:“怎么了?”
唐嘉宁瞪了她一眼,推开站在边上的唐仅,冲回房间,用力地摔上门。
唐仅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哭得直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