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真是个内行?
比他爸还厉害?
不大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不过就算儿子比老子厉害又怎样,自己的碗货真价实,谁来都没办法颠倒黑白。
想到这,眉结又重新打开,得意洋洋嘲讽道:“陈海泉,你生的好儿子,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不过他说的蛤蜊光,确实不假,我可以证明。”
“哈哈哈!”
陈海泉脸色难堪到极点。
陈一却不动声色,等他嘲笑完了。
才不屑道:“乐极生悲,你高兴的太早了。”
“粉彩瓷一经问世就非常名贵,犹其是在民/国时成了造假重灾区。”
“连你们都知道蛤蜊光,做假的人会不懂?”
“这种智商,真不知道你这个首富怎么当上的。”
一句话,便把张成功的笑容噎了回去。
不等他开口,接着说道:“有种作假的办法,叫做旧胎新彩,也就是拿民/国时的白瓷胎后加新绘,然后再做旧。”
“白瓷胎经年累月,釉上自然也会泛蛤蜊光。”
“而且少数高手,还能在其上做成光晕,极其容易鱼目混珠。”
“甚至还有直接用康熙年的白瓷胎,款识鉴定也失去了意义。”
“但白瓷跟粉彩瓷两者价值,天差地别!”
“我之所以给你们看这块碎片,就是在告诉你们,这只碗根本就是一眼假的东西!”
嘶……
陈一这上下之间的落差,顿时让不少人倒吸了口冷气。
脸上露出震惊且专注之色,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进了这只碗的鉴定当中。
不少人异口同声问道:“假在哪呢?”
张成功脸庞抽/动,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陈海泉眼中的死灰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
儿子手中的碎片,他仔细看了,却完全没看出哪里是假的来。
只是直觉上告诉他,确实有那么点不对劲。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陈一缓缓开口:“我之前已经说了,绿彩易风化褪色。”
“这只碗上的牡丹用的是蓝彩,脱胎于绿彩,除去致色矿物不同外,性质基本一样。”
“从康熙末年,我们从1722年算起,到现在2008年,已有至少286年。”
“但凡绘画或鉴赏书画水平高点的朋友,都应该清楚,这么长的时候的风化,哪怕就是藏在地窖里。”
“蓝彩也该风化了90%,只留下极其淡雅甚至肉眼难辨的紫色。”
“但这只碗的紫色却仍残留都会肉眼可见蓝紫,这说明什么?”
不等有人回答,陈一已给出答案:“除了用化学物质洗过人工作旧,没有其他任何解释。”
“不……不可能啊,真的怎么会变成假的呢?那我的家传宝碗呢?”话音刚落,张成功便一把抢过陈一手中瓷片。
双眼圆瞪,眼中惊疑跟茫然交织。
再无半点镇定。
静!
这些话说完,整个大礼堂都陷入了沉寂。
变的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张成功的话跟动作无疑直接就证实了陈一的判断,准确无误。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认输了?
难道,陈海泉的儿子,真的这么厉害?
竟让堂堂乾江首富,甘拜下风,连面子都不要了?
一时间,所有人心中都充满着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