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中毒(第2页)
几间破旧的土房子,不大的院子,院子中养着不少的鸡,一个奶娃娃正撅着屁股在鸡窝里掏着什么,随后掏出一枚鸡蛋,小脸上露出笑容,就将鸡蛋小心地放进了篮子里。
花初九推门进去,令狐雪就转头,看到她一愣,随即就蹦起来,连篮子都不顾了,跑了过来,抱住了她大腿:“啊,师父!”
令狐雪没了那日的干净,头发乱蓬蓬的,脸上也是尘土,她用手给他擦干净小脸儿:“你在干什么?”
“回师父,我在捡鸡蛋。”
花初九看到他那双小手红通通的、脏兮兮的,不禁抱起他来:“你家大人呢?你张叔呢?”
“张叔去外做工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令狐雪低头说道。
想想那张长的样子,花初九不知道张长能做什么,养活这一大一小:“你张叔叔是去干什么了?你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不怕吗?”
“张叔去店里做小二了,他很忙,阿雪不能给张叔添麻烦,所以阿雪不怕。如今师父来看阿雪,阿雪更不怕。”令狐雪搂住她的脖子,软声道,“师父,你是不是来教阿雪武功?”
花初九一时无语,她只是路过来看看他,原本想着至少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小孩儿,没想到住得这么寒酸,再一进屋,看到屋里什么都没有,莫说什么炉子了,炕上也冰凉冰凉的,屋里和外面的气温差不多,再一见桌子上放的发硬的馍馍,更是让她心酸,摸上去和石头一样。
“阿雪平时就吃这些吗?”花初九问道。
令狐雪点点头,花初九咬了一口,差点儿咯掉牙。
白包子尚且年幼,正是不能缺营养的时候,光吃这些,就不怕营养不良,发育不良么?
令狐雪看她皱眉的样子,就笑了起来:“师父,要泡着吃,我每次都是泡在水里吃,一点也不难吃。”
水?也只怕是凉水吧?
花初九看这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原本只想看一看的心思就收了起来:“阿雪知道你张叔在哪里做店小二吗?带师父去看看好不好?”
当令狐雪领着她来到张长工作的地方,花初九再次看了看,确认了一下。
“阿雪,你张叔真的在里面做店小二?”
令狐雪点头。
尼玛,这哪里是客栈、酒馆,分明是青楼啊!这张长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啊!
“阿雪!”一个涂抹艳丽的女子看到令狐雪,就摆动着腰肢过来,抱起阿雪就亲了一口:“阿雪,是来找你张叔叔的?走,跟我进去找你张叔叔。”
“丽姨,是我师父要见张叔。”
女子看了一眼花初九,立刻顷身上来:“哟,好俊俏的姑娘啊,你是阿雪的师父?阿雪,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好看的师父啊?”
女子的手却被叶叶捏住:“不得放肆!”
“哟,奴家就是看着这姑娘水灵,说几句话,怎么就放肆了!”
花初九也不愿过多纠缠,上前道:“麻烦请告诉张师傅一声,就说有人想见他。”
女子又打量花初九一番:“好吧,你在这里等着。阿雪,跟我去见你张叔去。”
“阿雪就不进去了,麻烦你让张长出来。”花初九拦下,接过令狐雪,给了身后的叶叶,叶叶像护犊子一样将令狐雪护在身前,对那青楼女子甚是厌恶。
女子扭着腰肢进去将张长唤了出来,张长一见又是昨日的“拐骗儿童”的女子,再一看阿雪,立刻满脸戒备,拉过阿雪:“你又来干什么?我家阿雪是不会随便认一个陌生人做师父的!”
“抱歉,但我与这孩子已经约好了,我做他师父,便不能食言。今日我来,也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如今在贺兰山庄做客,想带阿雪过去住几日。”花初九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说什么!”张长脸色很是不好,“阿雪不过是个孩子,他懂什么!我说了,他不会认你做师父,就是不会认你做师父,你需要再纠缠!不然我就报官了!”
刚才的女子一看张长与人起了间隙,看对方似乎想抢孩子,当即回去招来了打手。
“你们干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想在这里闹事!”大汉喝道,乔丫、叶叶立刻把剑,那浑身透出来的杀气,愣是将那几个大汉吓住了。
“张叔,师父她是好人,阿雪做师父的徒儿,师父不会欺负阿雪的。”令狐雪抬起脸来对张长说道。
“你觉得阿雪是个孩子,我却不觉得他只是个孩子,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便要信守诺言。不说别的,你在这里工作,把阿雪一个人留在家中,家中寒冷刺骨不说,连饭也吃不饱,我只是带阿雪上贺兰山庄,并没有其他企图,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去贺兰山庄把阿雪带回来。即便我不可信,贺兰山庄还不可信吗?”
“张叔,你不要担心阿雪,你就让阿雪跟师父走吧,阿雪一定听师父的话,不闯祸。”
张长看着令狐雪脏兮兮的小脸,心中也是一阵酸涩,再看对面的女子,确实也不是什么邪恶之人,反而应该是极有身份的人家,若是让阿雪跟着她,想必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了吧。
张长抬起孤掌揉了揉阿雪的脑袋:“……你去吧,张叔过两天就去接你,别闯祸,知道不?”
令狐雪点头,就扑倒花初九怀中,扬起一张笑脸:“师父!”
狗腿子!
花初九按按令狐雪的脑袋,对张长道:“你且放心,我会善待阿雪,我叫花初九,你到了贺兰山庄报我名讳即可。”
花初九牵着令狐雪走了,丽娘走过来:“你真让她把阿雪带走了,她要把阿雪拐跑了,你到时哭都没地方!”
“那位姑娘,我看得出,不是那样的人。”张长意味深长地说。
他带着阿雪一路向南逃,逃到了这大漠国,他们的身份只怕早已葬送在那滔天火海中,这世间恐怕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是谁,阿雪又是谁,这叫花初九的女子若是真的别有居心,凭着她身后的两个高手,他和阿雪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况且,将与一个孩子的约定看得如此重要的人,也是不一般的人吧?
或许,这真的是阿雪的造化也说不定。
贺兰山庄,叶叶拉着令狐雪,一行四人往里走。
花初九住在贺兰山庄,自然对偌大的贺兰山庄已经没啥感觉了,初来之时,她还是满好奇地打量这里的,但后面的三只却都是一脸平静,就让她有些“惊奇”了。
乔丫、叶叶表情都很平静,只是随便地看着,似乎一点也不为贺兰山庄的秀美而惊讶、赞叹,令狐雪也只是转头四处好奇地看着,并未向其他孩子一样,看到新鲜事物会大叫之类的。
一行四人来到花初九住的地方,花初九捏了捏令狐雪的小脸儿:“阿雪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令狐雪点头,花初九笑了笑,又对桥丫、叶叶道:“乔姐姐、叶叶,你们也快休息休息,我去厨房给你们弄些饭食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乔丫道,花初九点头,“叶叶,你陪阿雪待会儿。”
乔丫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里,对花初九道:“这里戒备森严,且有不少一等一的高手,姑娘打算如何做?”
花初九抿唇道:“江湖几大门派如今都聚在这里,牵一发,便可能让我们万劫不复,还是回去从长计议。”
乔丫点头。
二人在厨房遇到了禾贞,禾贞似乎正在煲粥,花初九闻着味儿就过去了:“好香啊,禾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姑娘?”禾贞一愣,随即目光投向花初九身后的女子,觉得眼生,“你怎么来了,这位姑娘是……”
花初九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乔丫,昨日没有与我一起上山,今日我才将她们带过来。乔姐姐,这是禾贞禾姑娘,也是贺兰公子的未婚妻。”
禾贞面儿上一红,与乔丫见礼。
花初九凑到砂锅前,闻了闻:“禾姐姐,你到底是做什么啊,这么香,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莲子粥。”禾贞笑道,“等熬好了,我分给你们一些。”
“这怎么好意思?”花初九忍住口水道,“禾……总是姑娘姑娘的,这般别扭,禾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们彼此就喊名字如何?阿贞。”
“初九、乔丫。”
几人相视而笑,花初九八卦道:“阿贞,你这是给自己做,还是给别人做啊?”
禾贞面孔又一羞涩,花初九捂唇笑道:“原来是给公子做的,那我们还是不要吃了,若是被公子知道,我们肯定挨训。”
“初九,你说什么!”禾贞跺脚,脸上飞红更甚。
几人打闹几句,而花初九来得也不是时候,此时也不是吃饭的点儿,她想来蹭饭都是蹭不到的,还是禾贞帮忙叫来的厨师给他们几人另开的小灶。
禾贞最终把粥分给了她们一些,再加上几个菜,倒也是不错。
令狐雪毕竟还是小孩子,许是许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双眼都是冒光的,花初九盛了一碗粥给他:“吃吧,小心烫。”
方要动筷子,乔丫与叶叶相视,叶叶道:“阿九、阿雪,你们等等。”
花初九便见叶叶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一枚银针,她愣了:“叶叶,你要试毒?”
叶叶点头,花初九道:“不必吧,这里是贺兰山庄,咱们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谁想害咱们?”
“小心驶得万年船。”乔丫禀色说道。
花初九拉下令狐雪的手:“等等再吃。”
叶叶试过了菜肴皆是没事,但当银针入了那莲子粥的时候,顷刻变黑。
咣当,花初九因为猛然站起,带翻了后面的椅子。
乔丫、叶叶神色凝重,叶叶将银针拿过来:“阿九,你看。”
银针被侵入了部分都黑了,想必还是剧毒。
我擦,要不要这么狗血,她刚一回到贺兰山庄就被人下毒!她自认为人际关系还好,并没有与什么人结怨,恨自己如此之深。
也许,这毒,不是要毒她的呢?
莲子粥……
“贺兰无忧……”花初九几乎是要跳起来,“叶叶照顾阿雪,乔姐姐,你跟我来!”
二人朝着贺兰无忧的院子疾驰,乔丫道:“姑娘是说有人是想毒死贺兰无忧?”
“不知道,去看看。”花初九心急如焚。
“姑娘……”乔丫忽然拦住她,花初九皱眉:“乔姐姐,你这是作甚?!”
乔丫依旧是端着冷贵高艳,却直直地看向花初九:“姑娘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花初九身形一顿。
“姑娘不顾一切来到贺兰山庄,不正是要救公子吗?若是贺兰无忧此时死了,姑娘便不需要再做任何事,公子便可毒解,姑娘请三思。”乔丫一字一句地说着。
花初九登时心中一阵搅乱,乔丫其实没有说错的,当时贺兰无忧解焚情之毒,还是苍舒于千难万险中寻得冰花,“偶遇”她这个拥有纯阳内力的人,且当初焚情还是雏形,如今焚情之毒已经成熟,比之从前更是厉害,而想要找第二朵冰花,谈何容易。
如今,说得有些可笑,她也像云陌溪一样将希望寄托于那什么“贱人”法师,希望云陌溪真的能毒解,不想坑害贺兰无忧,不想牵连无辜,不想手上沾上他人鲜血,不想此生于负疚中度过……
如今,她正是用这些借口麻醉自己,想要拖延一时是一时,只能焦急地等着云陌溪得回信,再做其他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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