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贼!我定要将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纳命来!”
“姑娘,你听在下解释,在下是遭受火毒,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好一个衣冠禽兽,这等托辞也说得出口!你趁我不备,毁我清白,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姑娘,你要杀便杀吧。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为我的所作所为负责到底。”
“这可是你说的!去死吧!”
“宁儿!”寒剑所至,削金断玉,慕容不落猛地从梦中惊醒,后背竟已湿透。
擦去额间密密麻麻的细汗,慕容不落心有余悸,眼神万分复杂,十三年前发生的一切恍如昨日。
“宁儿,我知道你还怨恨着我,可十几年过去了,你为何还不肯告诉我,珊珊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慕容不落起身走向窗台,往事一幕幕浮现脑海。
此时正值下半夜,万籁俱寂,唯月携星辰闪烁其词。
“多年不见,想必你的伤早就好了。”很平静,这道声音淡淡地飘进慕容不落耳中。
慕容不落听音色极为熟悉,眼眸一凝,对着窗外抱拳道:“前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还请前辈寒舍一聚。”
“我早就进来了。”
慕容不落惊诧转身,果不其然,正是十三年前,在浴火涧救自己的那道身影,然此刻却背对着他,无法看清其面容。
稍作整理,慕容不落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前辈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你成熟了不少,我来确实是有事找你。你给我听好,一个字都不许落!”黑衣男子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后沉声道:“往后无论遭遇任何状况,保护好珊珊,哪怕需要你付出生命!”
慕容不落大惊失色,而后头皮一阵发麻,正要问出缘由,黑衣男子已融入夜色,难觅踪迹。
下一刻,慕容不落瘫坐于椅,痴语不断:“难道...珊珊真是我女儿...”
就这般,在慕容不落浑然未觉的情况下,晨光熹微,万物复苏。
“大人,今日是静妃离宫之日。”一名侍女微微作揖,轻声打断慕容不落思绪。
闻言,慕容不落点了点头,吩咐道:“帮我更衣,我要前去相送。”
“是,大人。”
曾经的太子妃皇甫静,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只怕她回到皇甫后,势必会使两朝关系更加水火不容。
杨柳岸,凉风习习。
皇甫静身披黑色褂袍,面若秋风之色,娴静中带有一丝苦楚。
“郡主,时候不早了,可以出发了。”皇甫静马车前,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催促道。
“我来慕容已有十六载,为他我诞下逝子凌云,为他我甘愿屈身冷宫,为他我负尽了韶华...”皇甫静黯然落泪,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要如此。
“郡主何必伤心,等回了皇甫,属下定会乞求陛下为您雪耻!”皇甫争辉也是恨意盎然,他十六年前跟随皇甫静同往慕容,保其无害。因此,他自知比任何人都了解皇甫静的心酸悲戚。
“欲洁何其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泥淖中。”
景宁循声观去,少年郎虽面色苍白,但目若新波,眉如墨画,精气有神。
“你便是封月封小王爷,珊珊的未来夫婿?”景宁控制心头恨意,声音有些轻颤。
“郡主,要属下出手吗?”皇甫争辉脸色冷峻,向封月投以极不善的眼神。
皇甫静螓首微摇,沉静下来,轻声道:“你如果这么做了,谁护送我回皇甫。”
“卑职明白了。”皇甫争辉咬了咬牙,在这慕容皇城内,自己确实不能再行大不逆,否则必步萧旭后尘。
见皇甫争辉隐忍,皇甫静心神稍缓,驶下轿子,皇甫争辉寸步不离。
“封月见过静妃娘娘。”封月躬身行礼。
“我已不是静妃,王爷不必多礼。”这么多年,皇甫静深谙韬晦之道,故而回了一礼,“另外,还请小王爷明示,刚刚所言之诗其为何意?”
“小子是在哀叹娘娘的遭遇。”封月真心道。
“小王爷,你不觉得自己是在惺惺作态吗?”此时,饶是以皇甫静心性,也差点没掩饰住自己的滔天恨意。
“或许吧。”封月并未否认,转而淡淡一笑:“慕容凌云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斗胆请问娘娘,如果那日我不插足你们宫廷内斗,结局又当如何?”
“事已至此,说再多的如果也无济于事。”皇甫静罕见地露出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