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开始了。”下一刻,梦惜画撩起衣袖,笔墨横姿,丹青不渝,点屏成蝇。
嗖!
没有犹豫的时间,封月足底生风,丹田内的气旋转速加快,速度更胜以往。
呼!
封月对准梦惜画手里的笔杆手疾眼快地抓去,可是梦惜画的手臂竟鬼魅般地一抖,轻飘飘地躲过了封月的利爪,与此同时,一条树根跃然纸上。
“好快!”封月瞳孔一缩,神经绷紧,旋即手掌一翻,横切梦惜画的肩关节,企图从根部切断他与毛笔之间的联系。
但这一次梦惜画的举措又是出乎了封月的意料,只见他右臂轻轻向上一抬,将笔甩手一扔,毛笔顺势落入左手指间,从容勾勒,一株盘根错节的树桩在纸面活灵活现地显示出来。
啪!
封月一爪击打在梦惜画的肘部,犹如击打在金刚石上,掌心传来的巨痛感简直要把封月痛晕过去。
“勇而无谋庸人也。”梦惜画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用了全力,却依然不能阻止他丝毫。难道这种差距就真的没办法弥补了吗?我该怎么办?封月心慌意乱,这种被别人戏耍的感觉虽然不好受,但不得不忍受。
门外。
里面发生了什么,苏小小和完颜旻无从知晓,前者咬着下嘴唇,如坐针毡,忐忑不安。
完颜旻则不动如初,可当房间里骤然传来一股熟悉又极端强大波动后,剑眉一挑,风九秋猝不及防,被他强行推门而入。
砰!
层层压迫之下,封月体内的八门之力顺着手臂汹涌而出,一掌拍向台面,桌子不堪重负,四腿断裂,砰然坠地。
且观梦惜画,脸上依旧笑意盈盈,抬起握笔的手腕,惋惜道:“我已经画完了。”
封月袖筒被八门气劲冲的破碎,气息起伏不定,他不甘地向地面看去,一只灰兔死气沉沉的侧躺在树桩下,眼睛瞪得奇大。
“未必!”封月捂着胸口,指着兔子空洞的眼眶,嘶声道。
梦惜画与梦青青对视了一眼,而后用笔尖指向封月,意味深长道:“你再低头仔细看下。”
封月不宜有诈,俯首近看,没有一点点防备,气血回涌,封月喉咙猛地一腥,一丝殷红的血从唇角滑落。
滴!
这滴血,不偏不倚,正巧落在兔子空洞的眼眶之中,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睚眦欲裂的封月。
“你在玩我!”怒到极致,封月险些丧失理智。
“太傅,你看我这一幅‘守株待兔’画的怎么样?”梦惜画无视掉封月,对着梦青青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梦青青终是明白.梦惜画的用意了,好一招借画戏人,不愧是鬼才世子梦惜画。
于此,梦青青言笑晏晏道:“有点意思。”
将一切尽收眼底,完颜旻一步上前,按住封月的肩膀,传声道:“不可意气用事,先退为上。”
封月眼神阴翳的可怕,身躯发抖,颤声:“今日之耻,封月牢记于心,他日必当加倍奉还。”
“你做不到。”梦惜画不以为意的瞥了封月一眼。
“世事难料。”封月牵起刚进门,一脸愕然的苏小小的小手,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这就是你亲启八门的人才。”梦青青戏谑一笑,看向完颜旻。
完颜旻显然也是不想久留,只道:“总有一天,他会让你们无地自容。”
“一个性格毛躁,畏手畏脚的人,何至于如此抬举。”梦惜画卷起宣纸,抛到完颜旻手中,耸了耸肩。
接过画轴,完颜旻不再多说什么,因为时间会证明一切。
嘭!
刚一回到庭院,封月便倒在了雪地里,苍白一脸,麻木不仁,一连串的打击快要击碎他最后的自信心。
“月哥哥...”苏小小虽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但见封月这样萎靡,害怕极了,跪在他的身边,连连呼唤。
“小小,跟我回屋。”完颜旻静静道。
“可是...”苏小小指着封月,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完颜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故意说给封月听,将完颜一族的族训,道出口来:“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PS:《赠从弟》亭亭山上松(亭亭玉立在山上的松树)瑟瑟谷中风(瑟瑟呼叫的山谷中狂风)风声一何盛(越是风声狂怒凄惨)松枝一何劲(松枝越是要挺立风中)冰霜正惨凄(冰霜正是严寒的季节)终岁常端正(人的品行始终都要端正)岂不罹凝寒(不因外力压迫而改变本性)松柏本有性(要学习松柏的本性,有坚定的人格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