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说清楚?她若不跟着去,你便全副心思放到差事上,还会忽略掉周栌树的种种异常吗?”赵老爷疾步冲至儿子跟前,抬手指着唐琬,怒斥儿子。儿子越是护妻,当爹的越恼火。
“……”赵士程顿时语塞。
唐琬亦猛地认为公公所言极是,心中愧疚乍然涌起。她立马跪了下来,“妾身错了,请公公责罚!”
“责罚?老夫岂敢罚你?”赵老爷旋即不客气地厉声应道。
他不喜欢唐琬,此女人太命硬!被陆游休了,尚还如此得长子欢心!明明死了,却硬生生地活了回来!自身生不出娃儿,就变相捡回一个不知哪条旮旯来的小瘦猴子!可她偏偏有赵太夫人撑腰!
“公公,此事怨妾身,您当罚便是!”唐琬不好受。
“儿子也有错,请爹责罚!”赵士程跟着双膝下跪。
赵老爷气极而笑,不知该否为此两口子的“有祸同当”之情感动一番,“士程,你莫以为爹不会责你!爹派你去办差事,你跑了近半个月不但无功,还当起此等善长仁翁,比士礽更令爹失望!”
“……”
赵老爷瞪了那两口子一眼,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但他迈出书房后,又回过头来,坚决道:“想把周佃户的儿子留在赵府?士程,你饶是再端出祖母,也休想!”
身后砸下一记重重的“哼”,便再无声。书房只剩唐琬与赵士程,两人相视无言。最后赵士程叹了口气,屈起膝要扶唐琬起来。唐琬不敢,摇了摇头。
“若想爹主动让你我起来,得跪到猴年马月。”
赵士程有过经历,唐琬亦想起他那段跪了六天的往事,明了,便顺着夫君的手劲站了起来。
“公公说得对,倘若我没跟着去村里,周佃户许是不会死。”
“若要追责,也事不关你。把他幺子安顿好,慰他在天之灵吧。”
唐琬点头。
两人回至厢房时,小桂已帮周树宝洗了澡,干干净净的他坐在桌边用手抓着糕点吃,吃得一身都是。小桂在旁边干生气,不管如何提点斥责,他仍吃得又急又狼藉,还落了一地。
唐琬瞧了瞧小桂,小桂便领意地退了出去,合上房门。
周树宝一瞄到赵士程,就心虚似的把咬了一半的糕点扔回盘子上,又怕挨打般嗖嗖地把小手藏了起来。
赵士程盯着满嘴糕碎的小娃儿,又气又好笑。
从牛湖村回绍兴,周树宝一直粘着唐琬,两人偶有说笑,渐渐地,丧父之痛似是暂搁一边。而赵士程亦偶尔融入他与唐琬的闲聊之中,颇为和谐。直至周树宝一时忘形,亲昵地投到唐琬怀中时,赵士程目光顿时变得锐利,瞥了他一眼。纵然只是急促的一瞥,但周树宝还是捕捉到了!捉得清清楚楚,亦被吓得不轻。那位德甫哥哥,如披着羊皮的狼呀!
唐琬见洗擦干净、换上新衣裳后的小娃儿特别可人,便忍不住要把他抱起来。周树宝别扭地轻轻推搪回避,唐琬便不强求,直接问正事:“小宝,今日来到赵府,你感觉可好?”
周树宝窥瞥了赵士程一眼,点点头。
“若是让你去唐府,你可愿意?”
“唐府?”周树宝不懂了。
“嗯,是我的娘家,唐府。”
方才从赵老爷书房回厢房的路上,唐琬与赵士程就商量,既然赵老爷委实如此反对,他俩便不好相逼,更莫提告知赵太夫人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唐琬的娘家唐府,会是另一个不错的选择余地。
周树宝一听,心念,许是蕙仙姐姐的夫君不喜爱他,要撵他走?“你说赵府会喜爱我的。”
“唐府会更喜爱你。”唐琬笑道,“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出嫁后,他俩甚是孤寡。你若肯到唐府,代我哄哄他俩,我会相当感激。”
“是吗?”
“况且,”赵士程插话,“唐府与赵府相隔甚近,两家关系和睦,时常走动,咱们会不时回唐府看望你的。”
“哦。”周树宝固然有些失落,毕竟一路上,他憧憬的是在赵府与蕙仙姐姐日夜相对的新生活。可如今蕙仙姐姐看上去既为难又诚恳,而德甫哥哥则……虽并不肃穆凶狠,但他亦小怕,便答允了。
“谢谢你!”唐琬松了口气,她替周树宝夹了一块糕点,又倒了杯热茶,“多吃,吃完歇一会,咱们去唐府。”
唐府财大,莫说收留一个小厮,收留十个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是女儿亲口要求的。于是,周树宝顺顺利利,从赵府转稼至唐府。
交代完小娃儿的事,唐夫人拉住女儿回到厢房,七分紧张三分神秘地问:“琬儿,你坦白告知娘亲,忽地收留个娃儿,是否你与德甫对子息有何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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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万贞儿与朱见深的资料,好感动。竟有冲动要写万贞儿与朱见深的爱情……
唐琬:鸭,莫冲动,你数据已经够狗带了,莫再自寻短见!
赵士程:真爱暂且赵某一个就够。忍忍!
鸭:(?_?)(?_?)那你俩跳舞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