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翀拿着电话，一面周旋于慎密的专业问题，一边疑惑地看着小姑娘走到保安大叔面前，对他说：

    “保安大叔，我想起来了，这个人确实是我的同事，您放他进来吧。”

    保安狐疑地看看钟瑷，又看看顾翀，用顾翀一只耳朵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大嗓门说道：

    “小姑娘，可不要耳根子软被小白脸骗了，他们这些套路啊，大叔都懂。”

    保安大叔谆谆教导，可是这一回，钟瑷没有听他的。

    她笃定道：“大叔，我确定，他是我的同事。您要是有所顾虑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工牌先押在您这里，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您可以随时找我的。”

    她说着立马就把挂在脖子上的工牌摘了下来，递给保安大叔。

    顾翀的余光瞥见，工牌上的照片里小姑娘穿着一件桃粉色的毛衣，围着一条白色的长围巾，笑得春光灿烂、天真明媚。

    她这样有诚意，保安大叔不好意思再为难，接了她的工牌，也理所当然地放行。

    钟瑷领着尚在打电话的顾翀进了写字楼的大门，按电梯的时候，他八层，她九层，他不方便说谢谢，她也没有说再见。

    只是，相互点了头，算是道别。

    他心里一直存有疑惑，她为什么突然就回心转意，愿意为他作证了。

    这疑惑，让他惦念了她，一些时日。

    后来，他知道她叫钟瑷，新员工培训后，钟瑷声名鹊起，却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她的简历放在人事大姐林丽的手上，到了最后一刻才被林丽借着“买一送一”的玩笑话塞到了一部部门经理范易安的手里面。

    范易安笑纳了这个看着弱不禁风只能当摆设的小姑娘的缘由，是因为林丽给了他一个数个部门争着抢着要的王牌。

    范易安对王牌的满意，抵消了对小姑娘的厌弃。

    在这个行当里，惯常流传的一句至理名言是：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畜生用。

    所以一个看着娇滴滴，一掐一汪水的小姑娘，在所有部门经理手上都是不受欢迎的。

    更何况，新员工培训期间，盛传了一则与钟瑷有关的谣言。

    顾翀汇报完工作从四部部门经理胡长虹办公室里出来，正听到格子间同事们绘声绘色地讲着新鲜的八卦。

    “那个男孩子喊了一晚上那个小姑娘的名字，喊得此起彼伏，清晨起来直冲厕所，舍友都看见他换下来的裤子了，啧啧啧......”

    一个男同事在说，旁边围了一圈人，七嘴八舌地议论，正谈论得津津有味，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顾翀说：

    “仁合科技的审计报告，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部门经理已经签字的报告，谁还多事提什么意见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被顾翀这么一打扰，同事们的八卦心凉了一半，人也散了一圈。

    顾翀走回自己的工位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那个女孩子，是一部新来的应届毕业生，叫钟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