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涌现的愧疚与自责交织在一起，陈彻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说话

    胡教练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掩饰性地挥了挥手：“行了，我回去了。”

    “别啊，胡爸，一起吃饭去？”陈彻想挽留他。

    “不了，明天，还有比赛呢。”胡教练摆了摆手。

    陈彻愣住了。

    胡教练背着手，慢慢转过身，准备离开。

    “胡爸——”就在这时候，陈彻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胡教练停了下来，他回头望着陈彻，目光中隐隐露出些许期盼。

    陈彻的嘴张了张，他很想说对不起，也很想说自己想回球队，可最终，想起奶奶，想起身上还背负着的沉重的账单，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微顿片刻，他挤出一个轻微的笑，看着胡教练轻轻开口：“照顾好身体。”

    眼底的希望变成了失望，胡教练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对少年轻轻笑了笑：“好。”

    再次挥挥手，这一次，他转过身，再没有回头地离开了。

    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陈彻心底的情绪难以言表，但最终，还是化为惆怅。

    也许他以后的人生，都不会再打冰球了……

    少年转过身，默默地走进宠物店，他落寞的背影在路灯下拖了很长。

    ————

    灯下。

    茶几上，一碟花生米，一瓶白酒，一个酒杯。

    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拿起酒瓶，向杯中倒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继续倒酒，饮尽。

    胡教练独自坐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桌上的花生米一颗没动，而瓶中的酒却一点点下落，客厅弥漫着浓浓的酒味。

    终于，卧室里传来了一阵拖鞋走动的“啪嗒”声，那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一双腿站在了茶几前。

    师母伸出手，一把抢过桌上的酒杯。

    胡教练想要阻拦，但还是比她慢了一步，只能看着她把酒瓶和酒杯都拿走。

    “又喝酒！你还要不要命了？！”她怒冲冲地问道。

    胡教练闷着声一言不发，他用手指随意地拨动着碟子里的花生米。

    师母走到开关前，“啪”得一声，关掉了客厅的灯。

    顿时，房间里一片黑暗，她硬邦邦地开口：“睡觉！”

    拿着酒杯和酒瓶的师母转身又回了卧室，胡教练却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女人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胡教练哪能不知道她说得对呢，但他心底就是难受……

    “你明天比赛不去了？”

    又一道声音传来，胡教练只得站起身。

    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叹息一声，慢慢朝卧室里走去。

    是啊，明天，还有比赛……

    第二天。

    沈冰冰早早就来到了冰球馆。

    宽敞的观众席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比起两年前的人山人海，此刻的冰球馆可以称得上空空荡荡，体育馆外面更是连个横幅都没有，如果不是知道今天有冰球比赛，她还以为哪个班在这里上课。

    不过说起来，估计他们学校也没几个人知道今天有比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