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程瑶眼底闪过一抹了然，萧郁大摇大摆地接自己去他的府邸走了一趟，肯定瞒不过萧元朗的眼睛，自然更是认定自己与萧郁有所往来，如今这般急不可耐地给出筹码，想将自己牢牢绑缚在他的战船上，就是怕自己先与萧郁有了默契。

    一尊后位，是啊，哪个女人能拒绝一尊后位的诱惑呢？

    自然是她这个想当女帝的女人了，所以萧郁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萧元朗笼络了过去。

    呵呵，真是玩儿的一手好计量。

    “多谢双全公公提点。”

    脑中思绪繁多，却不过只一瞬，程瑶看了云嬷嬷一眼，对方便从袖中掏出个荷包，笑着塞进了双全的手里。

    双全与云嬷嬷对视一眼，都是萧郁手底下的老熟人，也没做那例行推拒之事，笑着恭维了几句程瑶，便将荷包收进了袖中。

    他一拜拂尘，恭恭敬敬地向程瑶行了一礼：“以后有什么事，娘娘尽管遣云嬷嬷来找老奴就是了。老奴恭请皇后移步凤辇，起驾凤仪宫。”

    程瑶这才注意到凤辇已等候在善清殿门外，索性这善清殿也只住了一日，没什么重要的物什，她便没再进门，直接出去上了凤辇。

    明黄色绣飞凤的车帘降下，程瑶兴致勃勃地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皇后的鸾驾啊，第一次坐，可得好好感受一下。

    凤辇一路平稳地到了凤仪宫，总管事裴蓟领着一众宫人等候在宫门外，向程瑶行礼叩头，这一幕自是不提。

    另一边，柳婉晴笑着劝说萧元朗回了勤政殿，又派心腹联络家族送来的暗线，让柳太师去安抚那吴家一番，而后打发走了一众宫人侍女，嘴角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脸色狰狞地将整个屋子砸了个彻底。

    “贱妇！贱妇！本宫必要让那岳氏贱妇不得好死！”

    一向娇媚的彷如西府海棠的柳贵妃此时哪里还有平时半分美艳，她撑着桌面，喘息着，恨得声音都在颤抖：“本宫牺牲了一个孩子，都搬不到岳绮瑶，现下又投进去个吴氏女……她生来就是来客本宫的！”

    英荟方才掀帘入内，便被柳贵妃出口之言竟的一颤，脸上惶恐之色尤甚，却仍是小心翼翼地劝道：“娘娘慎言，陛下已经定案，小公主是被那罪妃吴氏所害，您……啊——”

    柳婉晴冷笑一声，忽然两巴掌就甩在了英荟脸上，尖利的指甲将她的脸蓦然刮出了几道血痕。

    “没规矩的小蹄子，本宫需要你来提醒本宫如何说话吗？”

    英荟捂着脸，扑通一身跪下，眼底泛起恐惧，求饶道：“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柳婉晴冷嗤一声，轻抚着手腕，语调狠辣：“给本宫拖下去，杖二十！”

    英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随即便被两个掀帘而入的小太监捂着嘴拖了下去，门外霎时响起几声木板击打□□发出的闷响，柳婉晴就在那愉悦的声音中平复下心情。

    “英红，一会儿去内务府找黄立再领一套瓷器来。本宫这昭阳殿啊，毛手毛脚的奴才就是多。”

    柳婉晴抚了抚鬓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解释了杖打英荟和瓷器摔碎了的原因，英红更深的垂下头，领命退下。

    待到屋内只剩下她一人，柳婉晴这才回了内室，小心翼翼地从床头暗格里取出那本武后秘籍，翻开仔细阅读。

    不过片刻，她眸光一亮，唇角不由泛起一抹阴诡的冷笑。

    “岳绮瑶，本宫倒是要看看，这次你该如何脱身！”

    夜凉如水，晚风萧瑟，云嬷嬷举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转身回到殿内，对着窝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程瑶道：“娘娘，夜深了，依着老奴来看，陛下当不会在过来了。”

    程瑶慢慢将气息引入丹田，从未接触过内功的她一旦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便开始食髓知味起来，停都停不下来。

    她睁开眼，从床上一跃而下，接过云嬷嬷递过来的茶杯，轻啜一口：“没想到我们这个皇帝，连个表面的功夫都不乐意做。亏我还想趁着无人之际，打晕了他，狠狠揍上一顿出出气。”

    并未对程瑶发表出想到殴打当今皇帝一言做出什么评论，只是道：“今上于微末时想来是隐忍够了，一朝登基，自是想全凭着性子来，娘娘不必介怀。”

    程瑶嗤笑一声，转身坐下，望着幽幽烛光，语气轻渺地道：“是啊，萧元朗一直以来都不够稳重大气。也对，一介宫婢所出，自幼被无视着长大，心性上能有什么出息。”

    “可你曾经就看上了这么个蠢物，本座当真是好奇，你那双眼睛是怎么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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