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境(第2页)
退无可退,长天几乎靠在了书柜上,看着步步走近的谷梁,指尖都在打颤,说话都结巴了,“要不你换鞭子吧……藤条藤条……实在不合适。”
“鞭子太过厉害,上次三鞭子都让你养了三日,今日朕怕你一个月都上不了早朝,”谷梁脚步未停,站在了长天身前,拍了拍她的官袍,思忖了少顷,又道:“这身衣服挺碍眼的,脱下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伸手便想替人解开腰带,长天几乎闪电般握住了在自己腰间胡作非为的手,脸色愈发灼红,“陛下,长天保证以后日日都进宫,成吗?”
谷梁却是不信,严肃道:“你的保证在我这里并不值钱,我若是打了你,你明日照样会进宫,记忆或许会深刻一些。”
商量的余地几乎被断的一干二净,长天欲哭无泪,半晌才慢慢咬出一句话:“我……我自己来成吗?”
指尖打着结,绕在了一起,长天在谷梁的注目下都不知道如何解开衣带,只是想着拖一刻是一刻,只是谷梁今日好似有的是时间等她,站在那里嫌累,又走到椅子上坐下,末了不忘提醒她:“日落还早,朕推了所有的事情,几个时辰你总该解开了。”
话音未落,好似验证她的话,门外传来方仪的声音,“陛下,谷梁将军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情需向您禀告。”
谷梁瞥了一眼暗自喘息的孩子,指尖捏着藤条一端,回绝道:“告诉他,晚些时候过来,眼下朕没空见他。”
轻轻松松地拒绝了长天渴望的救星,知晓无果后,百里长天指尖上的汗水已经开始打滑了,她走上前真的脱了官袍,留下的是雪白色的中衣,她笔直地归在了桌前,看似安静,只是紊乱的呼吸声出卖了她。
“上次鞭子都未见你胆战心惊地,今日不过普通地藤条都将你吓成这样,是为何故?”谷梁好似磨着她的耐心,也不急着动手。
然会长天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许久也未找到答案,横竖一顿罚跑不了,索性不再答话。
谷梁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早已冷了脸色,扬手狠狠一藤打了背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百里长天险些扑到在地,嘴中不忘呼痛,“陛下……”
如此大的反应惊的谷梁不敢再下手,只是冷着声道:“何时学的的毛病,问话总是不回。”
得到了片刻的喘息,百里长天重新跪直了身子,“如何回答,再说也是错,不如不说。”
“那你便不说……”谷梁也不知怎样继续说下去,手中藤条又落在同一个地方,许是有了经验,百里长天倒是忍住了呼痛,只是不间断地痛苦袭来,没有支撑物跪在那里摇摇欲坠,背上好似刀割一般火辣辣地疼,额间汗水顺着腮边没入颈中。
一个不慎向前扑去,背后藤条也随之停了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没有勇气再跪起来,藤条带来的疼痛随不如鞭子尖锐,可没有数目地罚下去,毫无盼头。方才不停说话的谷梁,此刻好似哑巴了也不再说一个字。
书阁内静的可怕,她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谷梁不说话也就说明这顿藤条还未结束,她咬咬牙又跪了起来,没有意料内的挨打,谷梁却是半俯下身子欲解开她中衣的衣带。
额头上的汗水落在修长浓密的眼睫上,眨眼间混入眼中,迷乱了视线,她无力抬手,还未开口拒绝,中衣就已经脱下,裸露在外的肌肤骤然遇冷,她不禁打了冷颤。
褪了衣服,谷梁才看到背上凝脂的肌肤上错综复杂的红色肿痕,伤痕与伤痕交界的地方才泛起了紫色,她脸色不似刚刚嬉笑般温和,“我知你心中不愿认我,可我就在你眼前,事实是你无法躲避的,你躲得了十五日,你能躲得了一辈子吗?我从未希望你与普通女儿般承欢膝下,但母女间该有的感情你是无法淹没的,长天,你仔细想想你最近做事的胆子从何而来,不还是仗着我对你的感情,若论以前你敢如此对我说话吗?”
再是不愿承认的事情还是被谷梁说了出来,她承认在心中某个地方,谷梁早已驻扎在那里,从未因着上次的贬谪而消去半分,身份之事她却有些厌恶,因为她知道女儿的身份比臣子的身份要难上许多。
“对不起,我不该总是拿话激您,我不该……”未完的话俱数淹没在喉咙处,背上骨头多,藤条有时落在软骨上,疼的更加厉害,许是心虚,她竟没有颜面来求饶。只是一味地忍着,双手握拳指尖生生刺破了掌心嫩肉也抵消不了藤条带来的痛苦。
忽然,一藤落在了臀腿间,痛的她周身抽搐,以手撑在地上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剩下的藤条俱数落在身后,面色由白转红,再也忍不住了她才开口求饶:“陛下,长天明日还要上早朝。”
敷衍,谷梁好似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连十下藤条落在背上,又印上了十条红肿的伤痕,言道:“早朝免了,去了也不见你说话,不如不去。”
好似所有的坚持被这最后的十藤条摧毁了,她有些不顾礼节地伏在地上,脸上也分不清泪水与汗水,看着眼前迷糊地景象,“长天哪儿都不去,留在宫中,陪着陛下。”
谷梁也不知这句话能否当真,只是心中怅然若失,弯下身子将人抱起来。捡起丢在一旁的衣裳,替她穿上,放缓了语气,“今日我罚的只是自己的孩子,不是朝臣也不是徒弟。不要记恨我。”
长天眼睛已经微微半阖上了,额上不断冒着冷汗,听到了这句话,手半搭在谷梁的臂上,借着她的力气站起来,双腿兀自发软,谷梁轻轻将她揽在怀中,叹息道:“你为何就不能软弱片刻。”
无疑这个动作扯到伤处,痛得她想推开抱她之人,可真正推了以后又发现推不开,倒惹得谷梁频频蹙眉,苦笑道:“看来真的记恨上我了。”
“您弄疼我了,我从未记恨过您,您有苦衷,我都知晓……”长天说完便完全闭上眼睛,又累又疼,倦于再开口说话。
有时候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做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论聪慧,百里长天不输于任何人,谷梁心境如何她也能猜到一二,只是她不愿承认。
谷梁低眸看着怀中‘表里不一’的孩子,有些无奈,或许在她认为比起教导孩子,她还是喜欢坐在含元殿中处理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疏,因为前者累心。避开伤处将人抱起,连忙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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