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往事(第2页)
“有,你该知不是人人可以从官阶升得有你这般快速,看到你,我就会时常想到自己的孩子,殊不知你就知我的孩子,苍天或许待我不薄。白妡来找我时,我有些不敢相信。”
说到这里,谷梁自嘲的笑了笑,点了点孩子的额头,语气随之上扬:“以前觉得你做事十分稳重,有时竟不觉得像孩子。现在不知是与你接触多了还是何故,早已及笄的你就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做事缺少了往日的分寸,好比此次你让人去刑部击鼓告状,过于莽撞。”
说到此事,长天眉头紧蹙,无从舒展,“不是我,除了状纸是我写的,其他一律与我无关,那事是别人所为。”
对于秋水此人,无从深查,不知为何心底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呼喝自己,她并不是处心积虑之人,可种种迹象表明她接近自己必有原因。
“不管是不是何人所为,但在怀安王心里、天下人心里就是你所为。”
谷梁兴致骤减了许多,不太愿意再提起这个事,长天知晓她心中已有处置的方法,她也不能再置喙,顿了顿,岔开话题道:“母亲,祖母让我回老宅,您要一起去吗?”
“自己去,她想你,又不是想我,我去作甚,再者我忙的很,你不知道吗?”一句话拒绝地彻底,愣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长天松开了手别过头去,闷声道:“你分明在这里待了半日了。”
谷梁微微一滞,摩挲长天秀发的指尖收回,起身道:“起来用膳吧,待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何处?”长天清澈的眸子闪出几许好奇的光。
“你不是想要听故事吗,让你一次性听个够,也省的你下次再变着法子缠我。”谷梁整了整衣襟,欲出外吩咐宫人摆膳,可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瞧着空荡荡的腰间,唇角勾了勾,又转回去,朝着她平伸出手,不动声色道:“拿来。”
青丝垂落遮住大半容颜,也遮住了谷梁探究的目光,长天将手中玉佩紧了紧,歪着脑袋,流光婉转,巧笑嫣然,笑道:“送我可好?”
若论平常,谷梁定然笑着应了,只是现下眸光闪了闪,又将手伸前几寸,敛笑正色道:“别闹了,你若是喜欢,库房里很多你随意去选,只是这个不行。”
别闹了……三字像极了训斥不懂事的孩子,长天抿唇不语,却是将手中紧握不放的玉佩递于谷梁手中,冷哼一声,“小气。”
眼角染了几分笑,谷梁接过玉佩,重新系在了腰间上,口中催促道:“再耽误我可回含元殿了。”
夜,寒凉沁雪。
雪,连绵黑夜。
宫灯摇曳在前,沙沙的脚步声随后,朦胧的几豆灯影下显出未央宫模糊的影子,明灭难辨,谷梁接过宫人手中的宫灯,推开了未央宫的宫门。
入殿后,亲自一一点燃了殿内的灯火,红色的纱幔在夜晚的灯光下愈发猩红,像人体中的鲜血,更像的该是地狱归来的魔鬼,妖艳诡异。
长天站在殿门口,看着烛光下的背影,却是不敢走近,直到谷梁点亮了所有的烛台,坐在床榻上,向她招手,唤道:“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闻言走近后,谷梁将那本地理志递给她,“这上面记载了很多地方,有着注释的都是你父亲去过的,他常年带兵打仗,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而我与他自幼便订了婚约。他并不是你祖父最宠爱的皇子,但却是大齐最厉害的将军。”
“他们弟兄四个,除去你大伯父闲云野鹤不理朝事外,其余三兄弟皆是看中了皇位。你祖父死得太过迅速,并未及时言明将皇位传予何人。皇位之争,自是宫门喋血,你父亲赢了。我原以为他登基后会与我解除婚约,毕竟谷梁家当时不过小门小户罢了。”
长天静静听着,前者兄弟相残的画面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在意却是父母之间的感情,好似与她脑海中生死盟约的情感大相径庭,不禁问道:“他不爱您吗?”
音落,便是沉默。谷梁将她拉过来,抚摸着地理志上发黄的边角,许久后才续说:“他非但没有解除婚约,反而亲自登门求亲,我父亲不知天子何意,但照着婚约也同意了。我顺理成章地进了未央宫。后来,我才知宫里竟然还有一位公主—旬世沅。”
“长公主旬世沅?”长天几乎惊得咬舌。
谷梁点头:“对,我在民间几乎未曾听说过这样一位公主,见到了自是吃惊,问及你父亲,他回答得几乎与宫中传闻一样,旬世沅不受你祖父喜欢,母妃又被打入冷宫,故而才会不被外界知晓。”
谷梁会提及长公主,往事中定然少不了她的参与,但还是忍不住追问:“可是她为何失踪了?”
“失踪?不是,她是自己走的,”谷梁眼中星火闪烁,摇首道:“大婚后,我随你父亲上过战场,所以才懂简单包扎之术。归来后,我便怀孕了,可是你父亲并未纳妃,这点我很开心。后来生下孩子后,你父亲早年旧病复发,太医束手无策,他还那样年轻,若不死何来我当年被迫用孩子祭祀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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