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当学习规矩的小姐双腿发酸发软,疲惫不堪时,李嬷嬷终于肯让大家休息,但对于打烂了十次水碗和花瓶的柳月却要去罚站。对于这次罚站,柳月心里是一百个不服气,但她还是努力压制了怒气,去院子罚站了。
入夜,疲惫的众人早早洗漱回房准备休息,但当他们看到成大字型瘫在床上,鼾声大作,呼呼大睡的柳月,却面色一白。
这都什么人啊!
还让人怎么睡?!
众人气恼,但最可怜的还是沐云亭,因为从今晚开始,她就得和体胖腰款的柳月共挤一张床!
“这个该死的胖子!”
沐云亭恨恨地咬了咬牙,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一个人在房门外坐了一宿。
这一晚,除了柳月人都没睡好,却也没有晚起的小姐,人生怕再被李嬷嬷怪罪或扣分似的,都早早来了前院。
“吃一彘长一智,你们今天倒是起得早,只是怎么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李嬷嬷来到前院教学众人规矩,却见在场人顶着一双熊猫眼,不觉眉宇一沉。
“李嬷嬷,您得给我们做主啊!那沐倾城打了一晚上的呼噜,害得我们人都没法入睡!”
“何止呢,那沐倾城往那床上一躺,她那二妹沐云亭都没地方可睡,合着都只能在房门口坐了一宿!李嬷嬷,这事儿您可不能不管啊!”
……
李嬷嬷不问还好,这一问,在场人都忍不住抱怨起来,那一个个可怜且委屈的模样,搞得柳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她就打个呼噜而已?她们有必要这样吗?再说了,那晚她受罚淋雨,她们还将自己关房门外了呢……
“好了,吵什么吵!你们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一点儿规矩样子都没有?”
李嬷嬷沉眸,一声怒喝,那些小姐全都颔首不再多语,但那一脸愤然的模样,明显不减对柳月的抱怨。
“行了,你们也都别丧着脸了,秀嬷嬷负责你们在宫里的衣食起居,这件事我会让给你们处理!现在,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昨天我让你们走的步法再好好练练。”
“是,李嬷嬷。”
这一天小姐们着同样的训练,但因着前两日的努力,人都进步神速,就连身形笨拙的柳月也减少了打烂水碗和花瓶的次数。
“沐倾城,秀嬷嬷吩咐了,为不让影响她人休息你搬到西苑那边的杜鹃园独住!”
独住?
进宫以来,遭无数白眼,这是她听到过最好的消息了。因为,她再也不用跟那些摒弃她的小姐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只是这西苑的杜鹃园在哪儿啊?
柳月恍然,还没来得及高兴,那前来传话的宫人已折身离开,不见了踪影。
柳月奉旨入宫学规矩,参加煜王选妃,想着那秀嬷嬷让她搬去的西苑,应该不远,于是回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决定边走边打听。但,说也奇怪,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宫女太监,每当她提到西苑的杜鹃园时,都一个个跑得飞快。
什么情况?
柳月有些懵苒,却在途径一处百花盛放的花园时,听到一阵悦耳的箫声。
箫声是从花园北方的假山后传来,潺潺如水,似有诉不完的衷肠,道不尽的情感纠葛,云卷云舒,楸着闻曲人的心。一时好奇,柳月绕过假山,循着箫声而去,只见一身穿戎装的美艳妇人坐在假山的半山墩上,绝妙绝伦的曲子从自她唇边溢扬而出。
“你?你是什么人?你……你想做什么……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美妇向这边看了过来,但奏曲时那忧郁的眼神却瞬间变成了慌乱和害怕。柳月惶恐,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吓到了那妇人,但当她想要解释的时候,不想那妇人脚下一滑,一声惊呼,从假山半处栽了下去,跌进了假山下面的荷塘。
“救命!救命……”美妇坠入水塘,不断挣扎,柳月第一时间就要跳水救人,可还没等到她跳下去将那美妇救起,有人已先一步跳下了水塘。
“李嬷嬷,怎么是你?”
看着将美妇从水塘中救起的人竟然是教她们学规矩的李嬷嬷,柳月大惊,赶忙上前。只是,李嬷嬷一脸慌乱,只在乎浑身湿透被救起的美妇,看都没看她一眼。
“惠嫔娘娘,惠嫔娘娘你醒醒,快醒醒啊——”
“惠嫔娘娘?这个妇人竟然是个娘娘?”
“你说什么?”
对于柳月的出现,李嬷嬷本就耿耿于怀,但因为担心惠嫔安危,暂时也懒得过问,只是当她听到柳月质疑惠嫔娘娘的身份时,清冷的眸子,顿时一抹狠戾。
“那个……李嬷嬷您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最好!沐倾城我告诉你,惠嫔娘娘若有个好歹,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