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摩······”他也曾南平吴会、北却突厥、完善科举、开凿运河,可现在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可怜儿罢了。
不需要再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了,我让那名宫女退下。为君之道在平天下,渡众生。他却只见运河之水汤汤利博千载,不见大隋子民妻离子散生灵涂炭。秦皇横扫六国,一统天下,是千古一帝也是苛政暴君,他们是一样的人,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代价。纵然秦皇再世,也不会后悔。山河破碎已不能归复,大业之年已入末路,与其看他惶惶不可终日,不如让他心平些,气和些。木槿花艳丽如霞,终究一夕落去。人说萧氏女颇知占侯,我占到了它的艳丽,没占到它的花期。
先有李密发布檄文,后有李渊拥侑为帝。他在江都花木之地愈发享乐,引镜自照时笑道:“好头颈,谁当斩之!”
无人敢斩他的头颅,叛军也不能。裴贼、元贼给他灌入毒药,他满口鲜血倒在我的腿上,一刻,两刻,他还是那般伟健啊,毒药都不能夺取他的性命,令狐行达便拿来弓弦将他缢弑,他引以为傲的真龙之躯最后不过徒增几番折磨。
“美娘,我······不能与你白头了。”西阁满室红烛,光晕氤氲了眼眶,一如成婚那天。只是······本该诉说的相守,成了别离。
浮云无心,随风而变,可若风肆无忌,云散去便没了风的痕迹。
所有的结果都能追溯到最初的作为,如水如风,这是帝王的爱,也是帝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