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的时候我没料到会有今天。
——曾渚。
一百年前,迟家庄式微,孔家庄崛起,然而花红不过四年,孔家家主孔珊病故,孔家庄以山倒之势败落,迟家庄势头略有好转,但辉煌不复,历任家主苦苦支撑,终是放弃了江湖争斗,转而从商。一时间,各大门族争奇斗艳,百家争鸣,而这其中势头最盛的非曾家庄莫属。
我,是曾家庄家主的独生女,庄主之位的继承者。与同龄友人的处处谨慎不同,我没有任何竞争者,是家族资源的宠儿,这一点着实羡煞各家继承人,同时,这也是我自由的资本。
父母并没有因为我是唯一的继承者就施予我加倍的压力,相反,我在完成功课之后的大把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所以,每当,临庄友人或在林中跟弟妹比武、或伏在案前苦读的时候,我却在紫藤架下悠哉游哉。
正阖眼眯着,婢女来报:“大娘子,娘子回来了。”
“阿娘回来了!”我立马从藤椅上爬起来,朝着大门跑去。
“稚儿。”
我跑到内院门口的时候,娘刚进门,我一个跳步抱住了她。或许是独女的缘故,我与父母的关系比常人要亲近些。
“还像小孩子一样,都是订婚的人了。”娘一手搂住我,一手将我飘到额前的一缕发别到耳后。
哦,是了,在我及笄那天,天岭岭主特地来访,与我阿爷商讨之后订了我与天岭二郎君的婚事,“三年不见,不知二郎君是否还记得我、是否还如当年那般愿意同我玩乐?”
“据你阿爷所说,那二郎君渊渟岳峙、温文尔雅。你阿爷行走江湖多年,他看人的本领你还信不过?”
我没有接话反而凑近了看她发红的眼角,她却不自然地别过头。
“阿娘,您可是哭过嘛?”
“无事。”
“是路家又为难您了吗?”我不禁忿忿,八年前,路家将娘扫地出门,要不是阿爷帮衬,娘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如今曾家庄堪比当年的迟家庄,路家人竟还敢为难娘。
“不说这个了,你在寻记定的三宝簪做好了,娘给你拿回来了。”
侍女呈上一只锦盒,我打开,宝簪正如我想象的那样,簪身取花叶缠枝状,簪头镶红、黄、青三色宝石。
“阿娘您瞧,这青色宝石象征阿爷,红色宝石象征阿娘,黄色宝石象征孩儿,这支簪子正如我们一家人。宝簪不毁,骨肉不分离。”
“好。”
娘亲的目光如春日的阳光一样温柔,我的心里仿佛被她的温柔填满一样十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