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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便请这兰心蕙质的叶姑娘好了。”曜佩朗声道,复又转身直指叶秋嬗,神色倨傲。
叶秋嬗心头急跳如鼓,恍然大悟自己今日恐怕是赴的一出鸿门宴了,却又不得不起身领命。
“太妃义侄在何处?出来接见。”皇帝朝左方张望,而后下令。
叶秋嬗颔首低眉,步履轻盈地行至大殿之下,用先前牢记于心的宫廷礼节朝座上天子行了叩礼。
“臣女叶秋嬗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皇帝颔首,“朕也常听闻母妃夸赞你,今日长公主邀你射覆,你便拿出你的玲珑心思,看看你与公主谁更善解人意。”
他这一句话仿佛一块重石压在了叶秋嬗心头上……对方是长公主乃金枝玉叶,她这小官之女怎敢赢了她的珍宝去?
叶秋嬗出了一手的冷汗,心下决定在投壶时故意输掉,甭管公主瞧不瞧得起她身上的物件,只要不将她得罪了就成。
打定主意,她与曜佩同时走至瓷壶之前,站在红线之外,两两相望。
“叶姑娘可要全力以赴,莫让着本宫噢……”曜佩一双清眸流盼生辉,盯着叶秋嬗道。
叶秋嬗自是忙不迭点头:“臣女不擅投射,还请公主殿下多多指教。”
曜佩闻此嘴角一勾,玉手伸向布兜,从里边拿出一支箭矢来。叶秋嬗也随后而动,拿起一支箭,在手中掂量两下。
这无镞之矢用竹竿所制,分量恰到好处,应是较容易投掷的。
叶秋嬗这般想着,便听‘叮’地一声,对面的曜佩扔出的箭矢碰到瓶身,落在地上。
竟是首投失利……
叶秋嬗心想自己怎能抢了公主的风头,便半眯着眼也往那瓶身上投去……
曜佩正脸色微沉,颇为沮丧地叹息一声。她还未回过神,又听一声脆响,抬头一看原是叶秋嬗也未投进,正丧着脸一副气馁的模样……
这下曜佩稍感抚慰了,清咳两声鼓舞道:“这投壶确实有些困难,咱们都尽力而为吧。”
叶秋嬗忙点头:“是是是。”
心里却暗自为曜佩鼓劲,“公主您要加把劲儿啊!”
曜佩摩拳擦掌,又开始投掷,可不知怎的,她竟是屡战屡败,到最后十支箭矢竟是一支未进。叶秋嬗瞧着着急,也不敢投进,最后比下来,满地的箭矢,两个瓷壶中却空空如也。
场面好生尴尬……
良久,才听皇后轻声拍了拍掌,出声打圆场:“长公主与叶姑娘身为女子不擅投掷也是情有可原,方才本宫瞧着好几次她们都差点投中了呢……若是本宫来,恐怕还比不上她们,皇上您说是吧?”皇后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皇帝愣了愣,摸摸光洁的下巴,表示十分赞同。
“这般看来,你们俩算是打成平手了。”他道。
叶秋嬗面上气馁,心里却在憋笑。她们两人一支未进,竟还生搬硬套地算作平手,曜佩公主这皇兄还真是对她恩宠有加。
……
虽则皇兄这般顾及着自己,但曜佩却始终觉着颜面难存,僵着脸半响才开口说话。
“既然本宫与叶姑娘未分出胜负,那便改改射覆的规矩吧。本宫将一样随身宝物藏起来,若是叶姑娘猜中了,那这宝物便归你,若是猜不中那叶姑娘便要舍一样宝贝给本宫,这样如何?”
她巧笑嫣然道,皇帝自然顺从,叶秋嬗更是不敢违抗。这新规矩要深究起来对叶秋嬗是相当不公的,但谁叫对方是天之骄女呢。
曜佩下巴微仰,姿态雍容地走入屏风。不到半刻便从里面出来,看来是早有准备。
“叶姑娘,本宫藏的这个物件是稀世珍品,你若猜中了便赠与你,但你若猜不中,那本宫也要取你一个宝贝了。”
“臣女身无长物,能入得了公主凤眼便是臣女荣幸了。”叶秋嬗低眉顺眼道。
“叶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今日装束倒是甚合我眼缘,特别是你头上那支梅花簪,上回百花宴也见你戴过。瞧着玉质剔透甚为可爱,待会儿若你未猜中,便将这发簪押出来吧。”
“这……”叶秋嬗大惊,这支白玉簪可是她娘的遗物,怎能输给她?
“公主……”叶秋嬗为难地唤道。
曜佩却漠然转身,回到坐席之上,抬手示意:“叶姑娘,本宫这物件的谜面是‘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请你推度。”
“……”这架势,是不容她置喙了……
可这谜题,也太过高深了些吧……
见着曜佩如此笃定的模样,叶秋嬗心知求不了情,暗道一声抱歉,动起自己心思来。
“公主可否将托盘给臣女端详片刻?臣女绝不将红绸掀开。”她使出先前对付孟玄仪那一计,恭敬地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