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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人声渐渐消弱,暗巷之内,三个西装革履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手拿着一只黑色皮箱子背对着月光而立。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对面站着的男人一副寒酸相,胡子邋遢的不说,一身破破烂烂。而那只眼睛却只盯着男人手里的黑色皮箱,映照着丑陋与罪恶的神色,那便是人的本性。
“钱我们带来了,这是作为家属的一次性补偿。”
黑衣男子出了声,对面的中年男子伸手就要去接那只黑色箱子,男子却并没有放手,只是上前了一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那孩子真的是异能者?”
听着男子的语气里满是质问,男人挺了挺胸膛。
“我怎么敢骗你们,那是犯-法的啊。那孩子绝对是电系异能!我是他的叔叔,我不会弄错的,我用我这条命担保!”
黑衣男子轻哼一声将黑色的皮箱放在了他的面前,男子连忙将他抱在了怀里。
“这箱子有密码,事成之后才会让你得到你应得的东西。”
男人一听连忙点头,一脸的卑微的恶心皮相。
“那是那是,我知道规矩。”
交易成功,三个黑衣男人走出暗巷之后,男人将他唯一一件外套连忙脱了下来,将那只黑色箱子裹在了里面。鬼鬼祟祟的走出了方才那条街,男人七拐八拐走到了自己的家,最终将那黑色的箱子藏在了柜子里。
放心不下,男子就将柜子上了锁,将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点起一支蜡烛,微弱的烛光映照在蹊跷的墙皮之上就像是恶魔张开的嘴巴。小小的屋子里只有几个像是从垃圾场捡回来的桌椅,屋子里一股发霉的气息,地上还有昨夜雨后留下的水渍,“滴答滴啦”从那房顶不断向下滴落。一个瓷盆在那里接着,一滴一滴敲得人的心难以平静。男人的心里似有一个惊天的秘密,浑浊的眸子不断地往窗外看着。
“吱呀——”
陈旧的木门发出令人发悚的声音,风凛慢慢的走了进来。黑色的影子照在白色的墙上,比那坐着的男人高出好多。
“怎么这么慢?!”
男子猛地一拍桌子,小小的风凛吓得往后退了退,低头道:“他们人很多,所以这次回来的晚了点。”
男子懒得听他多说,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刚才的那柜子,起身道:“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叔叔……”
“嘭!”的一声,男子将门狠狠的一甩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叔叔他……又要去赌钱了吧。
风凛乌黑的头发因为没钱打理已经长至肩头,那双眸子却是出奇的亮。微弱的黄色烛光在那双眸子面前黯然失色,就算是黑色的宝石也不过如此。小小的身子因为缺少营养显得很瘦弱,白瓷般脊背上骨头高高凸起,露出了一点点铁环留下红痕,显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妖异感。
样貌姣好的少年看起来与这间屋里的一切不符,他穿的还是刚才那那个高级府邸里的高档礼服。虽然是初冬了,风凛却因为一路都在躲避追捕,额上的薄汗还未干,就连唇色也略显苍白了。
就算是侍从的衣服,看着样子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风凛这么想着便将一身的衣裳脱了下来。小小翼翼的叠好,男孩子白皙的手腕上与脚腕上红肿一片,那是一道道铁链留下了伤痕。风凛拿出医药箱简单的替自己上了点药,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很熟练了。
被拍卖,身子被清理干净,被换上破烂或昂贵的衣服,被铁链锁住关在铁笼子里,被拉到黑市上或是赌场上拍卖。在普通孩子看来是一场恶梦一样的夜晚风凛却早已经习惯。
风凛是个孤儿,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只是在他快要被冻死的时候,是叔叔捡他回来的。可那人天生是个赌徒,若是赢了就会喝的天昏地暗,若是输了就会对他一顿打骂,可他们是贫民,没有任何一个特区的进出与居住权,只能在阴沟一般的贫民窟自生自灭。
风凛天生是电系异能,第一次触动的时候风凛也完全懵了。男人发现了风凛的这一特征之后便有了之后一次次的假意买卖。黑市的人负责把风凛卖掉,等拿到了钱风凛便会使用异能偷偷的跑掉,钱会分一点给他们,之后他们便会在主办方的庇护下搬到另外一个地方。
因为风凛是亚裔族,又是典型的凤眸,所以会给人一种神秘新鲜的感觉,经常会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每次拍卖都是价钱最高的那一个,只不过这对小风凛来说都一样,因为他依旧连饭都吃不上。
小小的身子卷缩在床上,风凛想到过段时间可能还会被卖到其它的地方,就想着下次自己一定要等到吃饱了再回来。
与以往不同,男人今晚回来的不算晚。还买了几个面包递给了风凛,风凛有些愕然的看着男人,在他的记忆中男人从来没对自己那么好过。
“吃吧!”
男子一身酒气脱了鞋就往床上一躺,风凛毕竟是小孩子,饿了肚子自然也就不客气了。大口大口的吃着手里的面包,却一个不小心被噎到了。
“慢点吃,袋子里还有牛奶,你喝了吧。”
牛奶?!
风凛从来不知道牛奶是什么味道,在他看来只能有一顿饭吃就已经很好了。咽了咽嘴巴里的面包,风凛打开瓶子喝了一口。
好香啊…….
男子的余光下意识的看了看柜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说啊……”
伸出手刚想去摸一摸风凛那绸缎般的黑发,风凛却以为叔叔喝醉了又要打他便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