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有选择。”

    身为混血，林峰唯一阶层跃迁的机会，就在学院阶段。

    而他的野心，比所有人都要大。

    “我想成为纯——”血。

    林峰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炸开了。

    字面意思的。

    *

    清禾惊慌地看着眼前一幕，本能地死死握紧手中唯一的武器，可思想上却没有半分逃跑或者攻击的念头。

    因为这一刻，笼罩整座纯银殿堂的宁谧。

    以及，出现在她面前，俊美到极致的男人。

    面前的青年黑发乌润，眉目间满是东方古典美的清雅。他表情沉静，风姿清峻，气质安宁而清冷。

    青年黑色长发如流水披散，嘴唇轻薄，但唇珠微丰，让人很有亲吻欲。

    只是因为对方霜雪般的气质，却怎么都生不出亵渎邪念。

    看到他的一瞬间，清禾便明白了。

    始祖，被惊醒了。

    他淡淡的望过来，目光清冷而疏离。

    “好吵。”

    因为吵，所以林峰死了。

    这个男人，比清禾见过的所有吸血鬼都要美丽。

    不，完美。

    他的姿容已 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审美极限，看见他的时候，无论是谁，只会因那惊心动魄的美而失神。

    清禾看到他眼底秾丽的薄红。

    这象征着非人的身份。

    如果说她是贡品，或者其他傲慢冷酷的话就好了。这会破坏他的气质，会让她觉得这份美很肤浅。

    这样她就能从那份被惊艳的，被攫取的……迷乱中清醒了。

    因为无法从外部找到任何挑剔点，她只能生出如此气馁的念头。

    但始祖。

    这清冷俊美的青年只是歪头，微微瞥了她一眼，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他金色眼眸深处，那一抹薄红仿佛流淌的酒液，让她心跳逐渐加速，体温上升。

    而始祖认真地瞧了她一会儿，似乎决定了什么，便极其自然地揽住她。

    林峰死了，没有人在强迫她做事。

    可直到自己仰躺在始祖怀中，对方垂首。某个微凉柔软，又丝滑的食物在她肩颈间浅浅勾勒，寻找合适下口地时，她也未能回过神将他推开。

    “唔。”

    短暂刺痛后，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随着伤口蔓延开来。

    看来，她的结局真的在向林峰说的某一种靠拢了。

    取悦始祖，在他赐予的极乐中死去。

    清禾眼前视野一片朦胧。

    被血族吸血时，人并不会觉得痛苦，而是被麻痹魅惑后的愉悦，所以很多被血族长期取食的人类，最后甚至会对血族产生病态的迷恋，想要成为对方永远的血食。

    她也会这样吗……

    血族探索的部位并不只是肩颈，还有其他。

    她的礼裙如今看来，似乎还是不够保守，否则就不该如一件礼物的外包装般被轻易探入撕开。

    血液流逝的速度在加快，她大概根本轮不到病态迷恋的部分。

    因为她会在第一步，便被始祖吸干血液而亡。

    她的身体越发柔软，像是变成了云，又像是变成了水。

    但极乐……

    她的极乐被打断了。

    她没有去极乐，也没有死掉。

    因为这位血族始祖，停止了他的行为。

    他轻轻舔过清禾身上的伤口，那被獠牙刺破的伤处，便迅速愈合了。

    身体除了因为失血导致的酸软无力，以及难言的愉悦与意犹未尽，居然毫无异常。

    这……

    清禾涣散的目光，逐渐在青年美丽惊人的面庞上找到焦点。

    很美。

    但清禾一直觉得自愿被血族吸血，甚至掌控的人类很蠢。

    血族根本不可能与人类共情。

    谁会爱上自己的食物?

    可是，青年轻轻拂过她微热绯红的面颊，轻触她凌乱礼裙，露出肌肤上的淡淡伤痕时，忽然轻声开口。

    “好甜。”

    那清冷淡漠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呓语，仿佛琴弦极其旖旎温柔的颤抖，让整个人都酥酥麻麻，心脏颤动起来。

    他的语气分明不带任何情绪，无论是调笑还是赞叹，都半分听不出来。

    不让人觉得冒犯，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在表白。

    血族只是平静陈述一件事罢了。

    可清禾听到这句轻语后，却忽然理解了那些病态的痴迷。

    如果是面向眼前的人的话，那确实……

    只是与那些人的唯唯诺诺不同。

    清禾躺在始祖怀中，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话。

    “什么好甜？”

    清冷血族眉眼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甚至反问。

    但他还是冷淡地开口了。

    “你。”

    “你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