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骑白马绝尘而来。山上,是一座道观,叫无极观。
每天都有人来无极观烧香求符,但看这骑白马疾驰的速度,显然不是来烧香求符的。
来无极观烧香求符的各色人等都有。但凡遇见达官贵人要来,一般会清观,即所谓的包观,无极观的主要收入便来源于此。接待平民百姓不过是为了人气和口碑。包观需要预约,包观当天不会再接待其他人。
师父此刻正和包观的王员外喝茶讲道,身为大师兄的我带着无所事事的师弟们躲在角落,色迷迷地偷看王家千金,打发时间。
王家千金虽然相貌不怎么出众,皮肤却如珍珠般白皙,身材也不错,酥胸半露,沟隐约可见。
“好凶啊,抓上去一定很爽。”段师弟终于忍不住咽下口水说道。
我盯着王家千金的胸,头也没抬,“咚”的一声敲在他头上,说道:“瞧你那德性,真给我们师兄弟丢脸。”
如此美胸,不仅仅是抓上去很爽,还有很多更爽的事。
看门的小师弟不知道何时挤到我身后,小声地说道:“大师兄,观外有位公子求见师父。”
我看得正起劲,不耐烦地说:“你新来的啊,观里的规矩都不懂。”
仔细一想,他还真的是新来的,连他叫什么都还没记住。
“那公子说他也是师父的弟子。”小师弟嘀咕道。
也是师父的弟子?这不可能。八年前我跟随师父的时候,师父是孤身一人,说我是他的第一个弟子,哪里又冒出一个弟子来?
“走,看看去。”我突然很想知道那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
观前有一骑白马,白马旁边站着那位公子。
“听说你想见我们师父?”我摆着大师兄的架子问道。
白马公子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有点发麻。这眼神让我想到我盯着王家千金酥胸目不转睛的那种眼神。
“喂,”我提高嗓门喊道,“你来找我们师父?”
嗓门似乎还不够高,他的视线依然在我的身上,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不过他终于开始说话。
“你是…大师兄?”白马公子说道。
“对啊。”我把胳膊伸起来,支在段师弟的肩膀上,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是他们的,不是你的。”
“带我去见师父。”他不愿多聊,一副很欠揍的样子。
“你师父谁啊?”我不爽地说道。
“慧真大师。”白马公子说道。
慧真?我微微一愣。慧真是师父八年前用的名号,后来觉得这个名字不够霸气才改名叫无极子,创立了无极观。
这家伙知道师父以前的名号,必然是和师父有一番渊源。师父从未提起过他,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推算下来,他该是比我先入师门,他才是师父的第一个弟子。
师父平日说话真真假假,大话瞎话何止千万,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跟随师父不过是混口饭吃,何必纠结谁先来谁后到,反正我在师弟中的地位早已确立,不怕他来抢。
我转身对师弟们说道:“你们在这看着他,别让他乱跑,我去问问师父。”
师父在中堂和王员外聊得正欢。
我从侧门走到师父身后,轻声说道:“师父,观外有位少年公子求见,自称是您的弟子。”
“除了你们,我哪还有什么弟子?”师父说道。
我抬头扫了圈王员外一行人,继续低声说道:“他知道您叫慧真。”
师父微微一愣,脸上瞬间划过一道难以觉察的阴晴转变,随即哈哈大笑道:“员外,实在不好意思。贫道突然有件要事需要处理,不知员外是愿意改天再叙呢,还是由劣徒暂且替贫道为员外讲解?”
王员外一听只有这两个选择,师父也已经说得非走不可,便也识趣,说道:“道长要是有要事就先去忙吧,愿听令高徒为我们讲解。名师出高徒嘛,定然不会让老夫失望。”
说完这句话,王员外朝我瞟了一眼,鄙夷之气跃然于脸上。
这也难怪。虽然身为大师兄,吊儿郎当的气质却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更何况有一次偷瞄他家千金还被他发现。
选改天再叙,拖家带口走十几里山路,只会比听我瞎扯更加难受,王员外是个明白人。
师父起身说道:“既然这样,贫道就先失陪了。由贫道这个不成器的大弟子接着为员外讲解。”
王员外回应道:“道长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