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些天，对于新来的大师兄，除了知道他叫李无中之外，其它的事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师父似乎不打算说些什么，甚至连我这个原大师兄也懒得处理一下。

    师弟们最为尴尬。李无中和我一起出现的时候，说大师兄都要打阵舌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比较好。李无中总是面无表情，我只好站出来申明他是大师兄我是二师兄。

    师父每天照旧和人喝喝茶讲讲道骗点小钱，我照旧带着一帮师弟们瞎混。李无中很少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我们也不怎么在意他，更多时间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前来烧香求符的富家公子。

    背地里大家还是叫我大师兄，似乎已经叫习惯了，不知道怎么改口。师父偶然听到也会咳嗽两声，却又不说什么，一切看上去都还是老样子。

    突然有一天，师父找到我，说晚饭后去他房间，有些事情要单独和我谈谈，我很诧异。以前有什么事情，师父都是当面说，从不刻意避开其他人，这次不知道什么事情要搞得这么神秘。

    晚饭过后我没有直接去找师父，而是先和师弟们瞎扯了一番。到师父房间时，师父已经在等我。令我更加诧异的是，李无中也在。

    “以见啊，你跟随为师多少年了？”师父问道。

    “八年多了，师父。”我回答道。

    找不到开口话题的时候，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可以派上用场。

    师父给自己到了杯茶，眼神有些凝重，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八年了。”师父长叹一声。

    从未见过师父这般神情，早已经习惯了师父那张诳钱老道的嘴脸，一时间还无法适应。瞄了一眼旁边的李无中，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木头一般杵立着。

    师父继续说道：“是时候了。以见，过几天随大师兄下山去办点事情，长长见识。”

    师父说大师兄的时候居然顿了一下，看来和师弟们一样，也还没有习惯。

    “是，师父。什么事情？”我说道。

    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要选地方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难不成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我心里想道。

    师父看了我一眼，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眼神似乎告诉我，这句话我不应该问，却又料到我会问。

    “下山之后，一切听从你大师兄的安排，低调行事，切勿张扬。”师父吩咐道。

    师父罗列了大堆注意事宜，我假装认认真真一一记下，心里却在猜想各种可能要干事情。从师父房间出来还在想，直到想到睡着也没想明白究竟要去干什么。

    观里养了几匹瘦马，用作出行的工具，和李无中的那匹白马比起来差远了。我挑了匹看上去最壮的和李无中上路，一路上李无中还是要不时停下来等我。

    进城之后，李无中带着我直奔青龙客栈。

    青龙客栈是我们这最大的客栈，分前楼和后楼，前楼是赌场和茶室，后楼是客房，更确切地说是青楼。

    李无中要了两间上房和两位上等闺女。青楼里把女孩子叫做闺女，上等闺女便是长相上等的青楼女子。

    我第一次住这种高级客栈的上房，装修的很豪华，看得我眼花缭乱。樟木的桌椅上摆着一套青花茶具，透过珠帘是一张雕花大床，墙上挂着几幅看着很名贵的山水画。

    店小二推门进来摆上酒菜，进来陪酒的自然就是我满心期待的上等闺女。

    一身妖艳，血一般的嘴唇。

    “大爷，来喝酒嘛。”上等闺女见我有些拘谨，拿着酒壶凑了过来，斟满酒杯，一条胳膊已经揽住我的脖子，趴在我身上劝酒，让我一时不知所措。

    我不喜欢喝酒，酒量也很差。但是我想都没想就喝光了那杯酒。倒不是因为美色不知道怎么拒绝，而是为了掩盖我的不自在。

    酒下肚，我的脸开始发烫。当我对眼前的女人有非分之想的时候，或是在喝过酒之后，我的脸都会红得发烫。这个时候，二者都在起作用。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又满了一杯凑到我嘴边。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锭刚出库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