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玹轻轻地垂下眸子,把里面那些过于真实的狰狞和痛苦都先藏起来。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以后,总有一天,它们会有昭雪的那一日。
细细的小雪,渐渐地就变成了鹅毛大雪,明潇院到紫萝斋那一路打扫的是真细致和干净。
但等一走上偏院方向的路径时,脚底下却就得小心了。
青芜一边忙着小心翼翼地搀扶苏玹,一边已经开始打算让云重找时间带人过来好好收拾下这一段路程。
不然她们还好说,但苏玹摔倒了可就是大事了。
只是这主仆俩想事情都太专心,因此连跟着她们走了许久的一行人都没发现。
待到最后一个分岔路口时,后面那行人才停了下来。
“大郎,干嘛不叫住大姑娘啊。”
陌春对定定望着苏玹几人远去的苏墨问道。
苏墨摇了摇头。
陌春就道:“刚才三姑娘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那样和大姑娘说话,而且看那势头,怕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姑娘倒是好生威武,那一脚踢得真解气。”
“慎言!”
“哦。”
陌春一时得意忘形,赶忙就吐了吐舌头。
苏墨却只是淡淡瞥他一眼,随后就又望向苏玹离开的方向,默然不语。
但他倒是默然不语了,可陌春哪是闲得住嘴的人,不一会儿就又嘟囔开。
“我们一路从紫萝斋跟到这儿,却又不叫住大姑娘,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她们走远是为何呀,再怎么盯也盯不出一朵花来。”
“而且这天多冷啊,站在这吹冷风实在是扛不住。”
“大郎你又不带手炉又不撑伞的,一会儿风寒了可怎么了得。”
“真是一点都不注意,和个孩子……哎,大少爷你要去哪儿,先等等小的啊,别走太快,跟不上了!”
陌春随着苏墨又走回了明潇院。
原本他们是要去紫萝斋看望苏姝,然后再去明潇院。
但就是这么巧,他们才刚走到院外便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
苏墨当即就停在门外,没再进去,而等到苏玹出来时,他更是避到一旁,没让她看见。
之后就是无声地一路随行。
别说陌春搞不懂苏墨这是为什么,就连苏墨自己一时间都有些不明白。
他和苏玹从小就不亲,或者该说苏玹从来都与他们这一房冷淡的很,大伯与大伯母还在时,他隐约记得好像还有过融洽的时候。
当时的苏玹,也曾经有过天真烂漫的模样。可等大伯和大伯母死后,一切慢慢地就不同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改变的,他其实已经记不清楚。
可他却从没想过,苏姝会这么对苏玹。
苏墨与宁欢现在也是有交情的,苏姝摔伤的前因后果他大概也已知悉,与苏玹完全无关。
把气撒到她身上实在说不过去。
但苏姝偏偏就是这么做了。
苏墨这一路走得很安静,陌春这一路也依然走得很热闹。
不过等到了明潇院时,二人却不约而同的又恢复恭敬模样。
苏墨是一向端方地给苏李氏请安,而陌春却是变成个锯嘴葫芦,闷声不吭的立在旁边。
“墨儿呀,你三天后就要去国子监了,现在准备得怎样,还差些什么就与吕妈妈说,可万不能凑乎。”
苏李氏慈爱的看着苏墨说道。
“这些都是由陌春负责的,娘亲不用担心。”苏墨垂眸答道。
“陌春这孩子,我知道他向来细致,他跟着你这么多年我倒也放心。”
苏李氏赞赏的看了陌春一眼,陌春忙上前说不敢,都是分内之事,苏李氏就满意道:“你也跟着墨哥儿这许多年了,好些话也用不着我再多嘱咐,你继续用心照顾大郎便是。”
“奶奶放心,陌春知道。”
这会儿陌春可不敢打马虎眼,立刻大声说道。
苏李氏便对苏墨笑说:“好在还有陌春跟着你去国子监,我也能放心一些。”
苏墨:“娘亲不用担忧,我一定会好生照顾自己的,倒是姝儿……”
苏墨是想说什么的,只是临到头时却又突然语塞。
苏李氏等了半晌,最后见苏墨依然沉默,就不由得问道:“墨哥儿,姝儿怎么了?”
苏墨开口,“没事,娘亲不要担心,只是入了国子监后一月就只休学两次,我怕姝儿不习惯,才想着提一提。”
“也是。”
苏李氏笑说道:“你们兄妹感情历来要好,你好不容易从平泉回来,这会儿又要入国子监,姝儿能高兴吗?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挂怀,你妹妹到底是个聪明贤惠的,哪会真怪你。”
聪明倒是真聪明,但贤惠就不见得了吧。
苏墨没说话,一旁的陌春却早在心底嘀咕起来。
刚才那一幕他们可是看得、听得真切,不然还真要被唬住。
以为苏三姑娘就如她的外表一般,是朵无害的娇弱花朵。
苏李氏疼爱苏姝,可更疼爱苏墨。
一见面就要拉着他说上好一会儿话才放人。
今天也是这般,苏李氏拉着苏墨扯了好一通的家常琐事,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他一番才放他回去,路上陌春就忍不住道:“大郎可还要去紫萝斋?”
其实他们先前就是要去看望苏姝的,可谁知刚好就碰上了那么一出,这才拐个弯直接来的明潇院。
“不去了,改天吧。”
苏墨低声说道。
“哦。”陌春偏头想了想,最后又道:“那齐二公子的邀约,我们今天还去吗?”
默了片刻,最后苏墨还是道:“去,你现在就让人准备马车。”
齐二终归不是一般人,哪怕他现在根本不想出门一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赴这个约。
伸手揉了揉眉心,从没哪一刻,苏墨会这么期望入学国子监的时间能够再快一点。
……
……
白日里在紫萝斋莫名其妙与苏姝吵了一场后,苏玹的精神就不怎么好了。
下午用饭时也没什么胃口。
青芜看得着急,但也没办法,苏姝下死力戳的那一下,偏偏就是苏玹的命门,就算她已发作过,心里也是难过的。
青芜都懂,因此现下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默默地陪在自家姑娘身边。
冬日天暗得快,才刚把晚饭撤走,外面就已经有些昏暗。
青芜便命人开始掌灯。
“什么时辰了?”一直在炕上看着窗外发呆的苏玹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