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向慕容烨，语气温和无比，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皇儿此次在江南立了大功，辛苦了。”

    慕容烨面无表情，官方地回答：“为父皇分忧，为国家分忧，没什么辛苦可言的。”

    皇上遂又温和地问道：“在江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父皇在宫中可是担心你担心得寝食难安。”

    慕容烨的心里冷冷地一笑：只怕在我快要没有性命的时候，你正抱着美人沉醉在温柔乡里吧，现在说什么担心，不是太虚假了吗？

    慕容烨淡淡地回道：“劳父皇担心了，儿臣的江南之行十分顺利，没有危险。”

    皇上还想说点什么，慕容烨打断了他的话：“父皇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先退下了。”

    皇上看着慕容烨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生气。但是又见他舟车劳顿，风尘仆仆，有些心疼，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慕容烨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拿起食物吃了起来。赶了几天的路，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确实饿坏了。

    皇上看着最疼爱的儿子的背影，满腔的希望又沉了下去。烨儿，终究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平日里威严无比，高高在上的慕容子律，颓然地样子，好像苍老了十岁。慕容子律旁边的皇后凌月凝清清楚楚地将皇上眼里的黯然看在眼里。她没有心疼皇上，有的，只是看见一国之君流露出一瞬间无助的快感。

    慕容烨和慕容子律貌合神离的交流她看到了，慕容子律试探的靠近，慕容烨厌恶的抗拒，至亲骨肉之间的稍微一碰就会破碎的亲情，都让她内心深处那种刻骨的仇恨得到了一丝的满足。凌月凝细嫩的手指端起精致的琉璃杯，长长的护甲碰到杯子发出好听的撞击声。凝视着杯中暗红色的美酒，凌月凝的嘴角快得看不见地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云飘雪，不知道远在天堂的你看见最爱的丈夫和至亲的儿子咫尺天涯，你会不会觉得心痛？

    目光飘远，凌月凝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还是在这御花园中，穿着便服的慕容子律怀抱着机灵可爱的慕容烨，低低看着稚嫩的小脸，不知在诉说着什么，慕容烨从最开始脸上满是疑惑到最后恍然大悟，继而满脸崇拜地看着无所不知的父皇。坐在旁边的云飘雪，含着微笑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脸上溢满了幸福。坐得久了，父子两个头上都有了细密的汗珠，云飘雪风姿绰约地拿出帕子，温柔的替儿子擦拭满头的汗水，接着含情脉脉地在慕容子律英俊的脸上轻轻地擦拭。不知道慕容子律说了些什么，云飘雪面上一红，娇嗔地将身子转过一旁。慕容子律好言好语地哄着，云飘雪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慕容烨在旁边拍着手掌咯咯直笑。

    角落里的凌月凝，牵着慕容清，看着不远处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眼眶渐渐模糊。慕容清扯了扯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道：“母后，我也想要父皇抱抱，你让父皇来抱抱我好不好？”凌月凝强压住心底的酸涩，轻声哄着慕容清：“清儿乖，跟母后回宫，母后抱你好不好？”乖巧的慕容清好像看出来母后的难过，脆生生地说道：“好，我要母后抱。”牵着慕容清的小手，凌月凝走得格外落寞。不远处幸福的一家三口，隐隐约约地传过来的笑声，将凌月凝千疮百孔的心碾成千万的碎片，随着清风，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