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花影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之上。
晕染而开的墨水,写了一排又一排的瘦金体小字,容雁在现代时练过十年的毛笔字,写得时候倒也不费力。
绿胭的目光太过于炽热,容雁实在无法忽视,边写,边道,“有什么想问,便问。”
绿胭一怔,半响后问道,“姑娘,今日您为什么要帮那裴少爷?明明他与您也不曾相识,如今倒是害得您被陈先生罚抄,何必呢……”
停笔,吹了吹这还未干的字迹,慢声道,“如果是我呢?”
绿胭懵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听明白。
“若今日被欺负的人不是裴屿,是我呢?你会如何?”
绿胭虽不明白,“自然是拼了命也要护住姑娘您啊!”
容雁将宣纸放在一处,摆平新的一张,沾了几滴墨,“那如果没有你呢?你希望我被人欺凌时,无人出手帮衬吗?”
绿胭哽住,一时哑然无声
“可他明明是……”
“叛徒之子么,”容雁打断,随之轻笑,银烛晃动间可见她眉眼冷清如刀,“绿胭记住,人应当有自己的辨别能力,而非人云亦云。”
绿胭会意,领悟几分后,便道,“那姑娘会喜欢裴少爷吗?”
那一刻,噼啪一响,烛火炸开了一颗星子,残火稀稀,静谧无声。
笔尖顿住在宣纸染开了一朵墨花。
自己胡说些什么?!绿胭小脸煞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奴婢一时糊涂,不该说如此僭越之语,请姑娘责罚。”
良久,气氛像是平静海浪里卷起躁动的暗涌,随时都有危险的可能,绿胭冒着冷汗,不安的攥着手,埋头,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