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魏443年,最后的一个晚上。
整个大魏帝国陷入了喜迎新年的狂欢中,张灯结彩、彻夜响起的炮仗“噼啦啪啦”响个不停,喧闹、繁华。
寒月笼罩的裴家,与周遭的繁荣宣闹,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凄冷……
孤独……
摇晃的丧灯,散发着微小昏暗的光,在硕硕寒风里,只能任风摇摆,无力又无助。
寒鸦嘶声戚戚,惊了这静夜。
守年夜,又称团年夜。
这一晚。
裴将军忠骨埋藏在悠州大地。
夫人卫莠伉俪情深,随其而去。
低低的暮空像沉铁一样压了过来,雪白点点,从天际降临人间。
他们说:瑞雪兆丰年……
“姑娘,该回去了,否则老爷夫人那边……”绿胭的声音在寒风里有些不清晰,目光复杂的看着容雁。
容雁微微颤了颤长睫,冷风扑在她的脸上,鼻息都是刺骨的寒。
远处,丧灯微火之下,白布缥缈。
少年换上了麻衣孝服,清冷卓绝的脸,屈着膝,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
硕大的棺椁前,他清瘦、渺小,宛若尘埃。
她选择漠视了绿胭的话,一步一步的迈进他,跪在他的身旁,一同仰望这灵牌。
裴屿声音沙哑而虚弱,“不是让你滚了吗……”
她没有恼怒,反而微微一笑。
“裴屿,你见过长白山和塔克拉玛干沙漠吗?”
少年眉眼戾气,唇抿紧,一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