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屿的大部队集结赶来,将士兵的残骸一具又一具的搬到运送尸体的辎重车上,她就这样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搬上去,眼睛都盯得发红,却依然没有看见季萱。
但,这样反而是最好的,说明季萱已经逃出去了,反而可以安心。
裴屿薄唇微动,“抱歉。”
容雁摇了摇头,“没事,已经很麻烦你了。为了我,你还特意把敌军的尸体都清了一遍。我该谢谢你的,裴屿。”
说完,嘴角支撑起了一道笑容。
裴屿的黑眸微微闪动,“你不用和我说谢谢。”
“嗯?”容雁没听清,侧过脸看他,眼睫眨了眨,瞳仁里包裹着困惑。
他道:“没什么。”
“哦……”容雁想了一会儿,道:“那个…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季萱吗?”
他点头,“可以。”
容雁笑了一下,一声“谢谢。”充斥感激。
他眸光微凝,不再言语。
两人静静立在一处,清晨的山风从林间而来,躁动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心也静了许多,她看着他,已经需要仰着头,他面容依旧冷俊,但如今,却多了一种年少冷沉,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已经像个男人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她笑笑,“好久不见。”
一声好久不见,于她,不过是短暂的几日,但于他,是长达四年的等待,是无数个漫漫长夜里,在血液里叫嚣的思念和难以入眠的夜晚。
他曾以为他失去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光明。
但她又出现了。
在她看来,是旧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