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的认真，月光洒在他脸上，落入他眼底，化作点点星辰。

    他眼神温柔的看着她，像个纵容任性孩子的家长。

    漫长的混乱之后是逐渐的清醒，她疑惑的问：“为什么？”

    可出口仅是一丝沙哑。

    但陆明修听懂了，他伸手揉揉她凌乱的发，扬了扬嘴角，有些苍凉的道：“我也在这里哭过。”

    她心口一窒，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

    陆明修平静梳理她的乱发，又整理起她皱到一起的衣服，轻声道：“我妈死在我怀里，血溅了我一脸，我每夜都能梦到她凄厉的惨叫，哪怕是梦里，我也救不了她，我尝试了各种方法，最后被送去了精神病院，那年七岁，我没疯，可没人信。”

    他转身指向那荒废的老宅道：“那是我外公的家，他们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没两年就去了，我爸找了新欢，一次也没来过，房子也就荒了。”

    他眼尾泛红，看起来很脆弱，有点可怜的对上她的眼问：“你说，我应该恨他们吗？”

    她记得她说：“这不公平！”

    可陆明修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话语权是掌握在强者手里，言语嘶吼只是无能狂怒，强大自己奋起反抗才是出路，眼泪流出去的东西，就是你应该舍弃的东西，芊羽，你的命只属于你自己。”

    之后，她乔装打扮，跟在陆明修身边很长时间，学他商业上杀伐的果断，一砖一瓦强大着自己的内心。

    如果不是后来她又被抓回了研究所，她想……在跟他一段时间，她肯定就会爱上他，根本不用等他死后才明确自己的心。

    “是少爷的车！”云秋激动的声音惊回了乔芊羽的思绪，她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荒废的老宅门前，正停着陆明修常开的劳斯莱斯。

    车子提速，转眼就进了院子，乔芊羽和众人一起下了车，破落的芒院平地起风，陡然多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少爷！”阿宝在院中急喊。

    “砰！”楼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众人脸色一变，全都往楼上跑。

    乔芊羽跑的最快，她似一阵风般瞬间超越了众人，一步三梯眨眼就到了楼上。

    推开门，刺眼的强光让人短暂的晕眩。

    陆明修的身影映在光里，表情凶狠又狼狈，头发和衣衫一片凌乱。

    他坐在轮椅上，正一手掐着叶曼菲的脖子，一手攥着她的手腕，而叶漫菲半个身体都趴在他腿上，手里赫然拿着一个针管。

    门外的响声惊动了他，他缓缓看过来，无数道身影在他瞳孔里影影绰绰，他周身的唳气暴涨，手下的力道也陡然加重。

    “唔……”窒息让叶曼菲的脸色渐紫，她拼命的挣扎，针尖划到了陆明修的手臂，渗出一道血痕。

    阿宝大惊：“快住手啊少爷！”

    他刚要上前，一道强劲的力量抓住了他的衣服，他不受控制的倒退了数步。

    惊然回眸时，就发现乔芊羽已经走到了陆明修的面前。

    陆明修全身的肌肉紧绷，爆发性的力度几乎要掐断了叶曼菲的脖子，别人擅自的接近彻底激怒了他，他呼吸渐沉，猛的将叶曼菲甩到一边，目光阴沉的看着乔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