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我!我再说最后一次,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也根本不知道有马车撞人的事。”
秦继博说得义正言辞,而刘添珩只当他说的是屁话!什么叫与他无关,也根本不知道有马车撞人的事?他的意思就是他们联合小乞儿在诬陷他咯?
这种事刘添珩从来只是想想,可从未做过!
“秦继博!你别再装了!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你撞了人就跑!不就是怕撞死了人,付不起责任!”
“你口出胡言!分明是你,还有那宋清松,雇了这么一个小乞儿来诬蔑我!”
......
宋红韵看着互相指责的两人,十分的头疼。不过他们两人,一个认为是秦继博担不起后果,一个认为是刘添珩挖陷阱冤枉自己。
总之都没扯上小乞儿的事。究其原因,还是身份问题。秦继博和刘添珩都不相信一个小乞儿会胆子如此大,去冤枉丞相之子,就不怕自己小命给折腾没了?
这时代,官官相护,平民出事尚且顾忌对方的身份,可能根本就不会去报官,更别说是小乞儿这样最底层的人。
能跟踪人,还指着对方说是对方的马车撞了自己,背后没人怎么可能?这是秦继博很合理的猜想。
“够了!”巡城御史硬着头皮打断了两个少年的争吵。
秦继博和刘添珩虽然是停下了,却是面色不善的瞪着对方,如不是顾及场合和身份,恐怕早就冲上去咬死对方!
巡城御史看向宋红韵,问,“这小乞儿被马车撞确有其事吧?”
宋红韵点头,“嗯,这小乞儿是送去国子监附近的医馆,大人您去查,很多人都知道这小乞儿被马车撞的事。”
“那你见到撞你的人么?”这句是问的小乞儿。
小乞儿虽自小便流浪在京城,一直是靠乞讨为生,未见过什么大场面,也少和达官贵人接触。可在鬼门关走过一次后,心性什么的都有了大大提升,以十分稳的气息道:“没有,我只是看见那马车上的牌子,和他马车上的牌子一模一样。”
“就是说,你只看见了马车上的牌子。”巡城御史在纸上记录了什么,又抬了眼,问:“那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小乞儿似乎心里已经知道答案,眼神黯淡了几分。
“没有。”
“太不公平!”
宋红韵看着气愤不已的刘添珩,抬筷夹了一片竹笋放在嘴里,细嚼,一片清香。
语气也如那竹笋,淡淡的,“冷静。”
刘添珩双手捏紧成拳,瞪着宋红韵,“冷静?!我怎么能冷静,明明那撞人的就是秦继博,他怎么能什么事都没有?!没有赔偿,甚至连道歉都没有?”
“你有证据?”
“明明小乞儿都说了他看见秦继博那马车上的牌子,和撞他的牌子一模一样!”
宋红韵又夹了一片竹笋,真如认真品尝的食客,“除了这个呢?”
刘添珩哑然。
“巡城御史不是说了么,小乞儿是被马车撞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人看见车牌子,根本就不能证明撞人的就是秦继博。”
刘添珩憋了半天,还是气不过,“那就这样让秦继博逍遥法外了?!”
“不然?”宋红韵看着头发梢都满是怒气的刘添珩,道:“莫非你还要冲去把秦继博打一顿?”
刘添珩“哼”了一声,“要是秦继博不告我,我早就去揍他一顿了!”
哟,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快吃菜,一会儿菜凉了。”
“哎。”刘添珩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再叹什么。
这次的事件就是阶级社会导致的恶果。小乞儿是底层的人,对很多国子监的学子来说,是或有或无的东西。将之视为草芥。
所以撞了不在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也不在意。你瞧要是刘添珩躺地上,多的是人赶上去给他做人工呼吸。对了,这时还没人工呼吸。
总之,阶级概念太深,深入每一个人的心,别说现在,就是再往后。二十一世纪,依旧有这样想法的人,有发生类似的事。
宋红韵阅历深,早将这些看透,深知她一个人是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她只能‘原谅’很多人,也原谅无力的自己。
只是,心还是有所不甘,她是御史的公子,是国子监的学子,日后更可能是朝廷官员。她将有能力,也有想法去改变一些。
莫非这次穿越就是给她一次能改变的机会?那她有没有能力去改变,改变这个时代?
宋红韵敛下眼,嘴里的竹笋一下失了味道,面对一桌子的好菜,有食不知味。
翌日,柳延茗从刘添珩口中知道这件事后,脸上半分情绪没有。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没有无力感,甚至连一点理所当然都没有。
宋红韵暗叹,柳延茗果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又或者,柳延茗比她更清楚这个阶级社会的残酷和无奈。最开始,他不就马车和她说过这件事吗?
想她一个几十岁的老阿姨,到头来还没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看得透,还真是有愧有愧。
但瞧一旁还一脸我很生气的刘添珩,她突然又觉着心里有了安慰。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