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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
宋家村的男性,不论大人小孩或是老人,都齐聚在祠堂外。
一桌桌的饭菜都快冷掉了,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这其中,最为凝重的一桌,便是坐有宋三爷的主桌,在他右手边还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宋清茗。
平日里气焰嚣张,此刻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周围望来的埋怨视线,好像要把他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不是此时场合不符,恐某些人早就冲上来对他指责。
真是笑话,之前他做那一切时,他们从未阻拦他一点。
说是他不能这般做,不能动宋清松。
现在好,他败了,整个宋家旁系遭到了宋文瀚的打击,他倒成了众矢之的。
受那些“无关人”的指责!
但哪怕心里忿忿不平,众人的视线也令宋清松的心口也越来越闷,头虽未低下来,但眼神却快飘到桌子底下。
如不是离开会遭到更严重的指责,他早就扛不住,跑了。
等了很久,总算有人顶着雨雾,冲进来道:“来了!我瞧见宋家马车了!马上就来了!”
就像是被按到什么开关,这院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身,纷纷望向门口,那脖子伸得都快像长颈鹿了!
来了?
宋清茗慢了一步,而后是被自己的父亲给扯着袖子,带了起来。
“记住我和你祖父昨日说的话。”
宋清茗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点头,“是,父亲。”
排场大。
这是宋红韵打着油伞进那屋内的第一反应,或许是宋家村里难得的聚会,修得这么宽阔的内屋,足以坐下十几桌的人。
虽现代常有容纳上千人的会场,但看着一堆古人坐在古香古色的屋里还是挺炫的。
不少人都同宋文瀚问好,称呼自是宋大人,甚至对她这个宋公子也纷纷夸奖,说他长得帅,长得好,一表人才......说什么都有。
一路热热闹闹的,最后走到主桌上。
首先来的自然是目前的宋家族长,也就是宋清茗的祖父。
“文翰,你来了,这一路奔波累了吧,快坐下歇息,我立马让人撤了这菜,又换热的......”
止不住的讨好被宋文瀚给打断,“不用麻烦了,我带清松来给各位列祖列宗上一炷香便走。”
宋红韵离得近,亲眼瞧见那宋三爷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下失声,脸上难看得不行。
要说他们这么多人,估计是等了许久,菜都凉了都未动一筷子。
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了人,对方却不带任何委婉的拒绝。
能不气?
宋三爷嘴角抽动着,“文翰,这菜一会儿就热好,不耽误事,刚好这空当能去祠堂上香。”
话已经很明显了,无论如何,留下来吃顿饭吧。
可宋文瀚岂是那么容易被讨好之人,当初既要对付他,就要想想失败的后果。
你孙子的确是好,是难得的状元之才。
但不代表他能坏我儿子前程!
“不用。清松,同我去上炷香便走!”
宋文瀚说完便抬步离去,宋红韵自是跟上,那些不熟的亲戚,她是一个都没搭理。
眼见这父子俩决心进了祠堂便走,宋三爷急,立马给自己儿子使了一个眼色,对方领会,手上直接推了宋清茗一把。
猝不及防的宋清茗,差点一脑袋撞宋红韵身上。
宋红韵躲极快,笑眯眯的看着脸色极差的宋清茗,道:“宋兄?怎,文的不行,现在来武斗了?”
宋清茗早知宋清松的嘴损,却未曾想损到如此,直接便给他来了一个落井下石。
碍于这周遭的人都等着他道歉,平息宋文瀚两父子的怒火,他不敢有半点动怒,反而谄媚笑着,“宋兄,我只是不小心被自己绊了一下脚,没刹住才冲了出来,对不起啊。”
宋红韵勾勾嘴笑得特阴险,一脸我可是为了你好,“那宋兄你可得小心着点,这是没撞上还好,这要是撞上了指不定得出什么事呢!”
听着这话是挺为宋清茗着想的,但宋清茗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一听“出事”这俩字,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可还不能翻脸,只能笑呵呵的点头,还得感谢宋红韵一通。
至少得把周遭的宋家人都安抚下来。
宋红韵虽然得意,但肯定不会是小人得志那样儿,所以放过了宋清茗,冲宋文瀚使了个眼神,就一起进了祠堂。
祠堂上过香。
宋三爷他们又劝宋文瀚和宋红韵留下来,说有什么事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这么多。
这饭菜都热了一遍了。
那一箩筐的好话,宋红韵听着耳根子都有些软了,可宋文瀚那叫一个“硬”,冷冰冰的就直接给拒绝了。
走时,宋红韵都能感觉到后面的视线是有多刺人。
想也知道是谁这么死死地盯着,好像要把她后背给盯出一个洞似的。
上马车前,宋红韵还问了宋文瀚一句,“父亲,这事儿就这么了?”
宋文瀚回头望了一眼不算远的宋家村的人,冷漠得不行,“自作自受,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