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三王会谈(二)

    奥菲斯话一说完，周围一片静默，除了真的是完全懵掉的韦伯以及爱丽丝菲尔以外，伊斯坎达尔与阿尔托莉亚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们能够听得出来，奥菲斯虽然说的话听着恐怖，但本身却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说要将包含了人类本身的错误直接消灭，并非是因为其性格偏激，而是单纯因为若是真的到了她需要出手的情况……那大概也只剩下这种方法而已了。

    或者说，如果没有到达这样的地步，奥菲斯是不会有所行动的。

    因为爱着人类，所以不去干涉，给了他们最大限度的自由，甚至连自身王的身分与权力都可以放弃。

    也因为如此，她才只会在观望到了最后一刻之候，悲叹着将一切的错误一扫而空吧？

    但是……

    “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

    征服王还没说话，阿尔托莉亚就先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奥菲斯开口了。

    “既然有错误，就该在萌芽之前扼杀，再不济也要在错误影响到之前人民制止，任由错误自由滋长直到万劫不复的地步，这跟自己出手毁灭人类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吾在神代如此作为，那人类到这个时代也仅仅只能是由神明统治的人类，而非是由人类所引导的人类，永远只能止步不前，停留在虚伪的平和之中任由时间毫无意义的流逝。”

    “就算是这样，那有必要等到那么极端的时候吗？”

    阿尔托莉亚还是很不认同的样子，出声反驳着。

    “从一开始，王本来就必须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挺身而出，将所有繁荣发展的阻碍斩除殆尽，任由错误滋长到无法抑制的程度并非王之作为！”

    “诚然，王应该要引导人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这是吾早在最初就已经完成的职责，现在的人类早已不需要由他人手把手的指导了。”

    奥菲斯仍旧闭着双眼，虽然语气不咸不淡，却仍旧坚持己见。

    “不行啊不行啊，两位小姑娘都不行啊！一个两个不断正确、正确的，难不成你们作为王，同时还是‘正确’的奴隶吗？”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伊斯坎达尔也开口说话了。

    听了伊斯坎达尔的话，阿尔托莉亚火气也上来了，立刻调转了炮火。

    “既然作为王而存在，对我来说就算是那样也无妨，倒是你既然说出了这种妄言，你托付给圣杯的愿望又是如何？”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本豪迈的伊斯坎达尔一听到这个问题，竟然脸红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答案。

    “我想要得到肉体。”

    “哈？”

    所有人都是一愣，而征服王的Master更是直接冲了上来。

    “你这家伙，不是说你的愿望是征服世界吗？！”

    然后他就被征服王随手弹开了。

    “虽然我能靠着魔力具现于此，但这终究只是从者之身，我想要转生到这个世界，作为一个生命扎根于此……拥有身体展现自我、面对天地，以此为起点不断前进，最后功成身就，这样才是完整的征服！这，才是余的霸道啊。”

    征服王说完之后，又是一片寂静。

    “这种东西，并非是王应有的姿态。”

    隔了半晌，阿尔托莉亚打破了沉默。

    “那么，就让余听听看吧，你的愿望是什么？你的王道又是如何？”

    征服王也没有发怒，而是对着阿尔托莉亚发出了询问。

    “……”

    换做自己被问到了与前面两者相同的问题，阿尔托莉亚先是闭着眼思考了几秒钟之后才缓缓开口。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自己的愿望。”

    “哦？”

    “在我成为王的时候，我的老师就曾经说过，不列颠的灭亡不可避免，我是在以知道这件事情为前提的情况下成为王的……并非是为了改变结局，仅仅只是改变方式，我希望不列颠能够如同睡着一般，在平静之中缓缓消逝。”

    回忆着自己的过去，阿尔托莉亚嘴角勾起了有些怀念的笑容。

    “只不过……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最终不列颠正如老师所说的一般走向毁灭，但我却无法如当初成为王之时那般平静地接受这样的事实……为什么？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可以做的更好？如果在哪个环节能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呢？如果……当初拔出石中剑的人，并不是我呢？”

    这样的想法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

    人一旦经历重大的失败便会自我反省，不如说，如果就连自省的能力都没有，那他的失败完全是必然。

    但问题就出在……

    “就在那时，我的眼前出现了奇迹，能够让一切重来、将一切都颠覆的，名为圣杯的奇迹，如果能够借着这样的奇迹回到当初该有多好？心中无比动摇的我甚至有了这样的想法。”

    “莉莉，并没有这样选择？”

    让人意外的是，这个问题是一直只要没人对自己搭话就保持沉默的奥菲斯问出来的。

    阿尔托莉亚点了点头睁开双眼，流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没有错，无论再怎样失败，我都不可能去否定与自己的骑士们一同创造的历史，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必须要托付给圣杯的愿望！”

    最终，阿尔托莉亚如此宣言。

    实际上，她并没有说出全部。

    被召唤而出的英灵，除了Ruler之外，极少是真的不存在任何愿望的。

    而Saber的愿望，也只是想要体验一遍如果她没有拔出石中剑的、平淡的生活而已，那是已经背负上王的责任的她，就算取得了圣杯之后也不会许下，仅仅只会埋藏在最心底的愿望。

    “为了理想而献身的王吗？到了最后连属于自己的欲望都不存在，这并非是人应有的活法啊。”

    阿尔托莉亚说完之后，伊斯坎达尔叹了口气，最终如此感叹。

    “在拔出了石中剑之后，我就已经不再是人了。”

    对于征服王的评价，阿尔托莉亚平淡的回应。

    她的老师早就对她说过了，‘一旦拿起了那把剑，直到最后你都将不再是人类。不仅仅只是这样，一旦拿起了它，你便会被所有的人类所憎恨，最终迎来悲惨的结局吧。’

    她在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第142章三王会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