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原初之龙来说，奥菲斯的结局只有三个。

    一个是被彻底消灭、一个是能够被秩序所容纳。

    而第三个……

    自然就是与以上两项相反的结局。

    “所以，既然已经到我们互相奈何不了对方的程度了，不如就以最直接的方式来得出结果吧。”

    终于，对着奥菲斯，原初之龙说出了自己的提案。

    “……直接的方式？”

    小龙神微微皱眉。

    “是哦，直接的方式，原本我们的战斗虽然已经算是以各自的宇宙观坦诚相见了，但终究还是不够纯粹吧？”

    “……”

    原初之龙的解释没有必要，奥菲斯已经理解对方的意思了。

    之前的战斗是奥菲斯以无限去抗击原初之龙的秩序。

    而如今，原初之龙却希望双方将这些完全抛弃掉。

    比喻来说的话，就是丢掉武器的肉搏吧。

    或者，说是意识层面的肉搏应该更加准确。

    奥菲斯的解析、原初之龙的认知──以两人最基本的能力互相对撞，能将对方变为‘自己’的自然便是最后的赢家。

    确实，相当直接。

    这样的战斗不用牵涉到虚空，也不用牵涉到其他任何人，纯粹是比拼双方性能的战斗。

    “……这是你一开始的目的吗？”

    奥菲斯询问道。

    这种方法看似很不错，但实际上若不是现在双方奈何不了对方，恐怕根本不会有人考虑，奥菲斯更是如此。

    毕竟虽然没有尝试过，但像刚刚的双龙那样互相把意识纠缠在一起……大概优势的一方不会让劣势的一方全身而退吧，一但发生那种事情损伤就是永久的，本就弱势的奥菲斯不可能接受容错率那么低的战斗方式。

    至于原初之龙……理论上也没必要采取这种高风险的手段。

    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似乎又只有这种方式能够干脆而快速的为这场无法得出结果的争斗画上句点。

    而从原初之龙终究还占着一些上风的现状来看，这位老祖宗的这个提议似乎也确实是做出了一定程度的妥协。

    然而……奥菲斯总感觉原初之龙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

    “我的目的始终没有改变。”

    不过原初之龙依然用与之前同样的话语做出回答。

    “达到目的的方法从最开始就不只一条，最终的结果也有好坏之分……我希望能够以自身的意至判断出最好的道路，为此我不在乎方法、也不执着于过程。”

    奥菲斯沉默下来。

    她试着翻译了一下刚刚那番话，大概就是说这家伙最开始只是预设了几种可能和方案，选哪一种则是她在和奥菲斯的战斗中才得出的结论。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吾接受。”

    奥菲斯沉默了半晌之后，对原初之龙说出答案。

    而听到她的回答之后，原初之龙也露出了笑容。

    邪神小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最终只能摇了摇头。

    “龙种啊……”

    这个起源于原初之龙的种族，虽然有承袭自原初之龙过去心态的惰性，然而说到底……终究还是被那同样来自原初之龙的傲慢与责任心给束缚着。

    实际上在场的双方应该都是可以选择一条更轻松的道路的。

    “真是的，到最后是由我来当见证人啊……不知道该不该说深感荣幸呢。”

    在邪神的注视下，原初之龙和奥菲斯踏步走向对方。

    而无限与秩序的领域也从原本双方的战线缓缓退开，留给双方一个彻底‘真空’的虚空。

    几乎是同时的，奥菲斯与原初之龙一同踏上了这片既是崭新也是最为原始的虚空。

    陡然彻底消失的秩序让奥菲斯有些不适应。

    “这不是什么舒服的感受，不是吗？”

    小龙神望向如老朋友般对自己搭话的秩序之龙神。

    “当初纯粹只是因为不喜欢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想要让自己的家和被窝更舒服一些的这种理由创造了秩序而已，没想到会发展成今天这种局面。”

    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实际上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原初之龙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往。

    奥菲斯敏锐的注意到，正在轻声感叹着的原初之龙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僵硬，眼神中也染上了些许冰冷。

    原初之龙自然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

    “嗯，彻底放弃用新的秩序保护自己果然会这样吗，那么我们就尽快开始吧……在旧的秩序抵达之前。”

    她对着奥菲斯轻轻一笑。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几乎面对面的程度。

    在五千年的那一次之后，这还是奥菲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端详对方。

    奥菲斯作为虚空众大佬的缝合体，面容中自然也有些许原初之龙的影子。

    而到了这个距离之后，奥菲斯也发现原初之龙对于自己确实有种属于源体的吸引力。

    她再次确认了对方确实是‘原初之龙’的这个事实。

    “那么，我们开始吧──我的‘片鳞’。”

    而在这时，原初之龙对着她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