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怎能不让吕柔瑾心中恨意与妒意疯涨?!
于是她让吕子义缠着乔缘,哭着闹着要同乔缘带的那些弟子一块儿去飞狼冥。
临行前一晚,她叮嘱过小义,若是在飞狼冥能受伤而归,自己和他就可以长久留在这天机宗啦,他说不定还可以像其他弟子一样得到修行的机会。
既然一脚踏入了天机宗,这是多少凡人得不来的机缘,又怎甘心空手而归?修仙之人寿命长达几百年,而凡人却要生老病死,便连小义也不情愿再回去过以前的清贫日子。
她确定小义会听她的话,不仅是因为小义从小到大都非常听从她,更因为,小义虽然看起来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还有些疯疯傻傻,但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
一个孩子,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糖,必定得付出点代价,而这代价只是一时的,骆奕争还背负着救命之恩,不会让他真的有事。
这桩事,她确定万无一失,谁会去质疑一个瞧起来天真无邪的孩童呢。乔缘越是辩驳,天机宗的弟子们便越不相信她。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之后虽然借着飞狼冥受伤,又在天机宗多呆了一段时日,可乔缘居然以进为退,还是逼得骆奕争要送他们下山!
更没想到的是,天机宗这位少宗主的突然回来,以及突然提出要重新调查当日事情!
若是、若是果真如他所说,小义服了乔缘的血丹之后,便可听乔缘命令,不受自己控制地说出当日自己告诉他的那些话,那么岂不是——
吕柔瑾脸色一白再白,嘴唇不易察觉地发着抖。
吕子义见状,害怕大哭,一边抹泪一边抽噎,哭声几乎快要盖过众弟子的小声议论。
他一直哭,此事便无法进展下去。
乔凉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厌恶地看了吕子义一眼,对身后一名弟子道:“让他闭嘴。”
那弟子迅速上前来,并起两指,迅速点在吕子义后脖颈上,止住了吕子义的哭嚎。
“少宗主。”瑾良已经将青阳幻晶拿了来。
那是一块半人大的石晶,表面光滑,几可鉴人,流动着浅浅的光芒。
旁边有弟子道:“天机宗就只有这一块青阳幻晶,少宗主可是动了真格了,必定能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惩戒堂外,所有人几乎都绷着一根弦,视线眨也不眨地盯着中央的青阳幻晶和吕柔瑾兄妹俩。
吕柔瑾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吕子义没办法再哭以后,小脸也是煞白,嗓子更是火烧火燎,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想转身逃跑。
乔凉道:“带他过来。”
瑾良和另外一名弟子走到吕子义身边,制住他左右两根胳膊,吕子义自然不肯,嗯嗯啊啊哭着不肯过去,于是瑾良干脆将他拎了起来,直接带到了青阳幻晶边。
吕柔瑾狼狈道:“少宗主!”
乔凉没理,对瑾良道:“将这孩子手贴在青阳幻晶上。”
他凌厉视线落在吕子义身上。
吕子义已经快被吓破了胆,心脏怦怦直跳,又被瑾良捏着不得不抬起头来与乔凉对视,乔凉那视线凌厉得仿佛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般。
只听乔凉缓缓道:“我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若真是我妹的过错,我自会赔礼补偿,但若是有人胆敢耍花招、使心眼,那便不是赶下山那么简单了。”
“几条凡人的性命对我乔凉而言,可不比蚂蚁更重要。”
一字一句,俱轰炸在吕子义耳朵上。
吕子义血液几乎一瞬间涌到了头顶,恐惧与害怕齐齐袭来,令他后背凉透。
他陡然崩溃,裤子都湿了,散发出尿骚味.
他突然挣扎着大喊道:“和我没关系,是我姐姐——是小瑾姐姐让我那么做的!说是反正会有骆哥哥救,不用怕,只要让大家都讨厌峰主就好了!”
此话一出,整个训诫堂殿外全都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
众弟子惊愕万分,瞳孔猛缩,看向吕柔瑾。
吕柔瑾面色惨白,看起来摇摇欲坠,她张了张嘴巴,可却没办法发出半点声音。
乔凉这才冷笑一声。
乔缘与骆奕争也明白了,凝血为丹的禁术根本便没有施术者可以控制被施术者这一说,一切都不过是逼供罢了。
而现在,五岁孩子先招不住,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