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B超的时候,大夫特别将屏幕转过来让我看,指点着告诉我,它很健康。
就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我发现那个小小的胎芽颤动了一下,那一点点颤动似乎连着我的心,我的心突然软了。
我最终做出一个后来让我无比庆幸的决定:我要保住它。
徐薇并没有对我的反复无常做任何反对,她只是请了很多假来照顾我。
我苦笑地想起她说的,“你这事以后恐怕还得占用我不少很贵的时间”,后悔那天没有多给她买几条裙子。
恐怕以后我再也没有能力,那么轻易地刷下金卡,送她那么昂贵的裙子了。
那段日子里,我每天无事可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色天花板,一动不动,感觉自己没有一点生气。到了晚上不是失眠,就是噩梦。
有一次惊吓中醒来,身边并没有徐薇,却是陈子尧守着我。
他仔细地问了我梦中的情景,沉吟着说:“那条河大概是忘川吧。”
“什么是忘川?”
“生死之河,过了桥,喝了孟婆汤,忘记前生,就可以转世投胎了。栗子,过去的事情不要再念念不忘,你要过了这道忘川,以后自有大路朝天。”
我看着他,永远都记得他说话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有真诚。
八个月之后,九死一生的我生下一个男孩儿。
孩子的哭声无比嘹亮,漂亮得堪称奇迹,乌黑的微微蜷曲的头发,雪白的肌肤,两只眼睛亮亮的,一笑起来嘴边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他有一些像远山,有一些像我,但徐薇却说没有一点像远山的,忘川是我一个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