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边回答着,还借机取笑起赢奕来。“穷者不知所危,无知亦无所谓,”
赢奕不退,前世便一直退缩,这一世他不会在退,生死关头他反而有了明悟。
懦弱的他一直在退缩,即便重生以后也一直畏手畏脚,生怕找来杀生之货。可此时他亦明了,他赢奕再世为人,定然要有所抉择,此时若不拼命,更待何时。
只听他低沉的念道,“怕什么天道轮回,破散魂飞,若是就这么懦弱死去,那才叫天下可悲。”
由华夏大地穿越而来,适逢其会,占据了这位十六岁少年的身体。记忆被封印,得到的躯壳也并不健硕。
重生获救,冥冥之中已是有了天意,和天地有了瓜葛,是天不亡他。赢奕心中欷歔,既是生死间走了一遭,亦或者苟活异界,潦草路过。
早便历经了一次生死,于他而言生死已然无谓,未来也不曾可期。潦草的活着,潦草的度日,清茶淡水,又便是匆匆的一生。
余死何谓,于生又何为。
只是眼下那将他紧抱在怀里的女子给她带来一份希望,顾辞的巧笑,木槿的妖娆亦在眼前。
“只缘感君之珍重,使我思君朝与暮。”
他上一世也有一人挂念,这一世亦有人可诉珍惜。
赢奕慷慨迎向那卷起巨浪的剑气间,转身,回眸,一缕幽香,刹那芳华。
他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临死的癫狂,平静的走向将要埋葬他的幽谷,“这一别也许就是来生。”
他终究是动了,灵体随风,化作流光,闯入那未知之地。
谷中。
剑光纵横犹如狂风骤雨扑面而来。
赢奕穿越虚空,坚定的走向了万千剑气之间,那纵横在虚无中的剑意似乎察举到了敌人的侵入,冷冽的剑气,向着赢奕绞杀而来。
连赢奕体内的系统也不曾看好赢奕,此时系统之灵已经预料到了赢奕的下场,它更是不抱任何希望。
赢奕不知道这等剑气的威力,系统又怎会不知,面对一名剑道圣者所留下的本源剑气,次元的差距如烛火比之皓月,如萤光比之太阳。
在系统的眼里,赢奕已经是个死人了。
区区凡人之魂,决计不可能抵御剑道本源的绞杀。
即便是沾上一丝,也必然会落个魂飞破灭的下场。
若是在肉身之中,有躯壳保护,不会受到本源之力的袭杀,而化作灵体,面对天下至刚至阳的剑道本源,唯有送死一途。
自赢奕踏入剑气之中,他那灵体便被剑气削减一分,那灵魂的疼痛感,犹如万箭穿心,千刀万剐。
意志,在疼痛中被消磨干净,很多次,赢奕都已经生出来放弃前进,在原地等待死亡的念头,这种痛苦,远远超过了生死。
“天欲灭我,我灭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
“左手可摘日月辰,右手可握山河海。”
“天欲压我,斩碎这天。”
“地若拘我,踏碎这地。”
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他坚持了下来,虽然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但他也拖着重创的神魂,向着剑气内狂奔出百米。
原本七尺身长的灵体,不消片刻便被消磨成寸,等到了百米内,赢奕的神魂已被湮灭得如同砂砾一般,若是不细看,在这纵横的剑气中,根本寻不到他的影子。
眼看着最后一道本源剑气已经斩至赢奕眼前,只差分豪,便能彻底了结了赢奕的性命,而他的灵体也只能在最后一次承受剑气的消磨,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此时却见赢奕爆呵一声,“天若弃我,天亦可欺,世若遗我,世亦当诛。”
却见异变突起,从赢奕体内,竟然散发出一股玄黄之气。
只见剑气与玄黄之气刀兵相见,短暂的交锋后便交融于一处。而后剑气消失,那玄黄之气却是比出现时又粗壮了一分。
一开始不计其数的剑气围攻着那道玄黄之气,数量庞大的剑气攻势凌厉,蜂拥而上,倒是勉强能与那团玄黄之气分庭抗礼。可随着玄黄之气融合更多的剑气后,剑气再多,也无法阻碍被玄黄之气包裹着的赢奕分毫。
此时的赢奕仿佛虎入羊群,纵横的剑气也失去了目标,漫无目的的在空中飞舞,甚至已经不敢在靠近赢奕了。
那些躲避不及的剑气,在接近赢奕时便感觉到来自本源的克制,在想逃脱,已然是被这玄黄之气抓住,包裹其中,不消片刻,便被吞噬干净。
之后赢奕便来一路无阻的来到了剑气中心,眼前一枚剑印正悬浮在王座上。赢奕只需伸手,便可触及那枚本源剑印。
赢奕一路迷迷糊糊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本源剑印面前,又是如何将剑印收纳于魂海之内。方才那生死间究竟是如何逆转的也是赢奕所无法解释的。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三千剑气散尽,赢奕突兀的站在原地,此时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时而观望着不远处的儒生,时而又转向惊慌失措的何雨。
赢奕不能肯定此时自己的状态,也不知道自己是脱离了死地还是已经死去了。
“那个冷血男,你不想说点什么?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不得不说你的确有几分幸运,这绝境之中,反而能否极泰来。”儒生虽然承认了赢奕的好运,倒是那冰冷的语气间仍旧散发着些漫不经心的不屑。
在赢奕的心中却是以为是系统不想他毁灭,在刚刚危急关头,他似乎感觉到暗中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对他出手相助,此间只有他与系统之灵,赢奕自然怀疑他。
赢奕不明所以的向着系统道谢,“你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嘛,刚刚那个保护罩是你释放的吧?多谢出手相助了。”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原本冰冷而机械的声音此时却是有了一股灵性,赢奕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声音里的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