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没明白秦暮白的笑里的意味,他脑子混混沌沌地被他拽出了包厢。
他被秦暮白灌了不少酒,胃里烧得慌,他眼底略微发红,泪水浅浅地蓄成一汪,冷汗把发丝濡湿成一团,坠着水珠,要落不落的。
文希努力地调整呼吸,控制不住干呕了几下,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秦暮白看着他这幅模样,胸口涌上说不出的烦躁和厌恶。
怎么就这么会装呢?
让他喝了点酒像是要了他半条命似的,病恹恹的。
文希被半拉半拽地扯上,他踉跄着没站稳,被秦暮白一把甩到地上。xしēωēй.coΜ
他伏在地上,难受地呛咳,细瘦的脊骨一颤一颤的,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秦暮白没等他缓好,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到镜子边上,轻声吩咐,“扶好了。”
那面镜子大得出奇,几乎占了一大面墙。
文希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难堪地侧过头,忍不住想往回缩。
秦暮白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按着文希的脑袋把他压在镜子上,随即展眉微笑,“一会儿卖力点……”
他声音极轻,像是对着挚爱的恋人,“我满意了,就再也不带你来这里了。”
文希软乎乎的长睫抖了抖,驯服地在眼睑落下青影,可软白的身子却颤得过分。
原来人的尊严就是这样被一点点碾碎的。
为了少遭一点罪,可以站在镜子前不知羞耻地讨好男人。
他甚至真的生出一种他乖了,日子就会好过的错觉。
秦暮白似乎很满意他的识相,啄了一下他的唇角,“真乖啊我的宝贝。”
下一秒不等文希做好准备。
玫瑰枝叶颤巍巍得打着抖,他娇艳的花瓣一开一合地推拒着露水的浇灌。
小玫瑰娇气得很,哪里吃得下那么多露水。
文希胃里像是被剜了一块肉,疼得眼前直发黑,还得撑着精神伺候好男人,以换取那点小小的奖励。
他大脑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实在痛得难以忍受,又开始期期艾艾的求饶,天真地以为男人能放过他。
文希不敢睁开眼,汗水蜿蜒到锁骨镜面冰凉凉的,他身上分明是热的,可心口却好像凉成了一片,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要坏掉了,口齿不清的,“我以后乖,听秦爷的话,放过我……”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这个为了好过点跪在秦暮白面前讨好哀求的文希。
他的身体和灵魂就要分割开似的。
秦暮白却不理他的求饶,别人家的小情人都知道怎么讨好,只有文希整天心不甘情不愿,除了哭就是求饶。
他舔咬文希的耳垂,柔声道:“大声点。”
小玫瑰被迫打开花瓣,被园丁威胁着发出哀哀的哭求。
却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睁开眼。”秦暮白故意用力,朝着镜子看了一眼,似乎是漫不经心道,“怎么还知道要脸吗?”
“要不然干脆把你扔大街上给流浪汉……”
文希一哆嗦,不知道哪里又惹到秦暮白了,“不扔……不扔希希……”
一时间吓得哭声都压抑在喉咙里,乖得不行。
他抬起晕着粉色的眼皮,偏生那双稚鹿似的眸子带着股娇娆,勾的心像是被轻轻搔了一下。
文希还没看清镜子自己的模样,镜子突然蹭的亮了。
他反射性向后蜷缩,却被男人桎梏在胸前,他身后的男人衣冠整齐,原本温和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森,他手掌钳着文希的下巴,“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
文希瞳孔放大,面色由红转白,脊梁骨淌出冷汗。
他透过镜子竟然看见了江南白站在下面,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不,这不是镜子!
这是一层玻璃!
江南白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吗?
文希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
江南白在他心里是那样美好的存在,即使他清楚他可能早就看透了他皮囊下的泥泞。
可至少不要在他眼前……
那是极少数对他施与善意的人啊。
文希呼吸越来越快,挣扎着往后退,他无地自容到不知道用手捂哪里。
他那点小力气哪拧得过秦暮白,轻而易举就被他重新压在镜子上,他的力道越发大。
文希咬着舌尖,手指扒着玻璃,正对着江南白的脸,身体和心理都要崩溃。
“不是要跟他走吗?”秦暮白灼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畔,他语调轻柔得不像话,“你不是很有本事吗?”
“放你出去不到半天,就勾搭到江南白了。”
文希的世界都模糊了,他看不清江南白的表情,也听不到秦暮白的讽刺。
他试图把自己蜷成一个小虾子,谁也看不到他。
秦暮白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文希牙关都在打颤,大腿哆嗦个不停,眼泪噼里啪啦顺着尖瘦的下巴淌下,模糊不清的求饶,“救救......救救......”
秦暮白舔下他的泪珠,被他的呢喃险些逗笑。
这个蠢东西别是真傻了。
这是向谁求救呢?
江南白吗?
倒真是把他当成救世主了。
“乖,表现得好一点,江南白在外面看着呢。”秦暮白目光淡淡,阴鸷的眸子锁着敲打玻璃的江南白,极具侵略的气息无孔不入,“说不准他满意了,就愿意高价把你买回去。”
文希一僵,从崩溃痛苦里挣扎出来,他面色惨白,泪已经干涸在了没有血色的小脸上,他足尖绷得紧紧的,过了好一会儿,瞳孔微转,却嘶哑低笑出声,“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他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究竟为什么?
秦暮白要是恨他,大不了直接杀了他。
为什么要这样凌迟他。
秦暮白的牙齿咬住他颈侧的皮肉研磨,他的眼底没有一点波澜和温度,凑近了文希的耳畔,缓声道:“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在我玩腻了之前你要是敢死,我就送你全家一起陪葬。”
他就只会这样威胁他。
文希的手指痉luan,恨不得从秦暮白身上撕下一块肉,他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喘息,“我不敢了,我什么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