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的身影在银白的冰面上游走,青年神态越发从容,他微阖着眼,在冰面在旋转出动人的弧度,他的腰肢柔软,小腿笔直,动作行云流水。
文希从容地冰上跳跃,浅色的眸子在灯光下的折射越发的明亮,他噙着抹笑,身姿漂亮得过分。
装作是冰场工作人员的郑观文狗狗祟祟地举着相机,都禁不住愣了。
这小腰,他都想上去捏一把。
秦暮白是个什么绝世大冤种,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不整天亲亲抱抱,还能把人给逼得跳楼。
真是往死了霍霍。
郑观文骂归骂,但是照片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发给秦暮白。
文希小脸绯红,身上的衣服都要被汗水浸湿,他停下动作后大口大口喘气,唇边的弧度却更明显。
他和这个身体的契合度越来越高,许多动作也更流畅自如,对他来说花滑更像是一种享受。
训练场静了一瞬,紧接着响起了一阵掌声。
文希怔了一下,转头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好奇地看过去。
男人的运动服常年不变,似乎从文希小时候他就穿着这身运动服,
他上下打量着文希,温和的眸子里含着不敢相信的意味。
文希看清了男人的脸以后,他瞳孔一缩,一贯在冰上游刃有余的花滑王子竟然险些摔倒,
他嘴唇翕动,发出的声音低如蚊呐,“教,教练……”
文希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滑向出口,却在靠近冯轲的前一秒倏地停下来,他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指骨捏紧,眼眶微红。
再也一步不敢往前。
他的汗珠顺着眼睫滴落,小心翼翼地掀着眼皮看冯轲。
文希张口嗫嚅,“教练……”
冯轲往前走了几步,他见惯了大风大雨,可此时竟然也说不出话。
文希真的还活着……
“你这些年哪去了,小希……”冯轲终于确认眼前的青年就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连个消息都不给我,我……要不是看见比赛,我还以为你……”
他连那个字都不愿意提。
文希顿时觉得喉咙哽咽,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
“不哭了,是好事,是好事啊……”冯轲的声音也禁不住颤抖,他的手指轻轻碰了下文希的脸,感觉到真切的温度,他侧过头手指抚了下眼尾。
冯轲难以想象文希如今这幅面目全非的模样究竟受了多少苦,他的心脏在激动地跳动同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的揪住,越揪越紧。
“对不起,教练,对不起……”文希一双明亮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我没脸见您,我任性不懂事,辜负了您……”
他是真的怕……怕再看见冯轲失望的眼神。
“好孩子。”冯轲摇了摇头,即便年过四十,那张脸依旧俊秀,他忍不住看了文希一眼又一眼,“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是我,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冯轲也曾是国内花滑主力选手,长得自然称得上好看,他带了文希十几年,岁月也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是一瞬间苍老的,看到热搜的那天晚上,冯轲在阳台站了一夜,第一缕晨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双鬓竟是染上了斑白。
冯轲仔仔细细看了遍文希,抓着他的手不自觉用力,他笑了一下,嘴唇张合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拍了拍文希的肩膀,“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啊……”
“辛苦了。”
就像是过往的无数年,文希从赛场下来,冯轲第一句话永远是夸奖与问候。
文希眼一红,双手紧紧抱着冯轲,分明眸底还浸染着泪水,却忍不住咧嘴笑了。
......
晋霖安终于按捺不住给文希打了个电话,他怕文希的事连累到他自己。
“望望?”晋霖安听着对面的呼吸声,心里有点忐忑。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好怕啊……”青年小声地抽泣,话里带着委屈。
“别哭,别哭,你现在怎么样?”晋霖安没心思安抚他,只关心秦暮白对他做了什么。
“秦总没有对我做什么。”文希在电话另一边轻声道,话音依旧软乎乎的。
知道文希安然无恙时,晋霖安先是震惊,紧接着就是欣喜。
他唯独放过了文望,这说明什么?
肯定是秦暮白手下留情。
他当然不觉得文希会有这么大面子,说到底秦暮白会放过文希,肯定有他的原因。
秦暮白还是给了他面子不是吗?
那他口中的终止合作应该也只是吓吓他。
想到这他忍不住放下心,自以为看明白的晋霖安再说话时也有了不少底气,所有的郁气一下子通顺了不少。
“秦总一定是看在我的份上才原谅了你。”
“你下次可得小心点,不是每一次都有我在。”他清了清嗓子,带上了教训的意味,“这次要不是秦总器重我,你怎么可能被这么轻松放过。”
文希愣了一下,也是没想到晋霖安竟然能这么厚颜无耻。
他翻了个白眼,嘴上像是抹了蜜,“谢谢你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最厉害。”
晋霖安聚众吸食致幻剂的视频他已经保存好了,但是这还不够。
文望的死直接原因是晋霖安,但他是被很多双手推上悬崖,他还需要暂时稳住晋霖安,总有一天他们会跪在文望的墓碑前忏悔。
“对了,明天晚上别送饭到公司。”晋霖安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我有事不在公司。”
文希这段时间一直都让人在固定时间给晋霖安送爱心晚餐,晋霖安一直以为是文希亲手做的,他越发觉得青年爱他爱到不行。
“那我……”文希顿了一下,“我可以……”
“不行。”
文希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晋霖安带着点淡淡的不悦,他皱着眉,“这种场合你不方便去。”
他怎么可能带着文望,他未免有点得寸进尺。
青年哦了一声,然后就没再说话,像是生了闷气。
“乖,你听话,望望这么好,我怕被人抢走了。”晋霖安软下声音安抚文希。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文望,毕竟还没被他吃进嘴里,而且心上悬的大石落地以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文望。
.......
文希收到了一封慈善晚会的邀请函,他不大清楚这是拿来的,拿着翻来覆去地看。
江南白的电话这时候也过来了。
“邀请函你收到了吗?”江南白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