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身上连续不断冒出这种恶心玩意儿,我吓得脸色煞白,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喊来拳王帮着拍打后背和检索工装各处窄缝。这是什么时候跑进衣服里的?数量如此之多,毫无预警一下子扑腾开来,叫人浑身奇痒。
此物林蛙般大小,没有形体,落地后跳个不停,很快在歪倒的铁门前聚拢,并纷纷粘连成片,化作了一块挂毯般的湿润怪皮,发出吱吱怪叫声窜进了地下河湍急激流中。
裘萨克慌了神,急急忙忙扯去外套,光着膀子双臂挥舞,要我也替他全身检查,想搞清它们是打哪来的。很快蛮汉脱得赤条条的,但除了一身臭汗,任何异常都没有。
“这套工装我记得你是从蝴蝶会死人身上扒的,会不会搁阴草里时间久了,虫子藏进去孵化出来?我一切正常啊。你别闲着,继续脱啊,一会儿再查查步兵靴,看哪里还没抖干净。”
“不行,”我脸颊扉红,让他背过身去,嘟囔道:“我里头没穿内裤,你别借机盯着我看个不停。应该都抖干净了。它们爬在身上痒得要命,自己是能感觉出来的。”
拳王也觉得继续站边上很不合适,便一个飞步窜到空地上,打包里掏出个夏眠般的竹筒子,抓住末梢线绳一拉,将红色信号弹射发升空,瞬间映亮了半片山铜矿井。他示意我躲在楼里先别出来,自己则向着河床对岸大步流星而去,打算去将牝马牵回。
趁着这个机会我飞快褪下裤子又飞快穿上,果然那种东西只集中在上身,大腿仍干干净净的。拳王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孤楼斜对面,他轰开制势在水里乱掏,不时抬头看向我这边。
“诶?会不会是这个家伙故意使坏,趁我不备往衣领里投下了什么?然后贼喊捉贼美滋滋地吃豆腐?”这场风波来得毫无缘由,我的眼前冒出博尔顿那张淫笑的贼脸,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群世界之子都是饥渴糙汉,没准欺我不懂异端邪说而肆意耍我。
拳王站在河滩前吹了声口哨,已有了大发现,急于想让我知道,正不停地挥手。我没好气地应了几声,绑上鞋带直往门外冲,迎面撞上一条打建筑背后过来的黑影,那是Alex。
“你怎么衣衫不整还流了满身汗?”他扫了我几眼,又看向对岸赤膊上身的裘萨克,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法国小青年抬起步枪,便打算向光头射击,怒骂道:“说得冠冕堂皇,简直是禽兽不如,支开我原来就为了干这种龌龊事!真是稍不留神就被猪给拱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清白的。”我慌忙抱住他胳臂,急急辩解起来。果然哪,女人长得适可而止便可以了,如果过分漂亮不论做什么都容易遭人误解。一想到自己再有几天就将恢复真身,着实体验了一把被人看作不忠的妻子是何等窘迫。不去拉还好,见到人来劝,Alex越发来劲了,嘴里骂骂咧咧,只想着将我推倒在地射杀蛮汉。
“扯淡,老子才不信你说的鬼话。我这身工装也同样是树林里死人身上扒来的,怎么没见跑出怪虫来?就你事多,给我闪开!这种奇耻大辱,此仇不报没法活了!”
“你闹够了没有?”情非得已,我只得甩了他一记带血耳光,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叫道:“你实在没自信,就去水里看看倒影,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女人,如果非要在你与他之间做选择题,会选谁?我有品位那么差吗?真是受够了,每个人都将女性当成附属品!”
他这才垂下手,被我牵着不情不愿地往河床对岸去,沿途我将所见所闻讲述给他听,法国小青年脸色依旧铁青。不论我问什么,都板着脸一言不发。就这样,我俩来到了牝马跟前。
拳王依旧在水里乱掏,似乎是抓到了一条胳臂开始往岸滩拖,当完全拉出水,我俩不禁悚然,顿时将不快抛至九霄云外。这果然是具男尸,但分不清究竟是谁,因为尸骸残缺不全,上身连着脑袋已被啃掉,只剩一条胳臂和两条腿,留下道整齐划一的圆形创口。
“他不是我们的人,刚过来时我见马儿正在撕咬小腿,它大概以为我是跑来抢食的,便慌忙将尸骸尥到河中央,否则我早打捞上来了。”拳王抡着胳臂,让我们靠近去详端。
“可这不像是被猛兽咬死的。既没牙印也没见肌腱撕裂,你觉得他是怎么回事?”我掏出博尔顿的水果刀,挑开尸骸的破衣查看。伤口十分平整光滑,没有一滴血。
“这不是在破楼上瞧见的那具,而是另一具,许是水流湍急给冲跑了。而且,咱们也没法证明他是被河里什么给啃了。”蛮汉抬起头,扫了Alex一眼,问:“你有什么发现?”
“走半道就瞧见你俩在打信号弹,沿途所见都是碎砖瓦砾,能有什么发现。”法国小青年口吻生硬地一瞪眼,问:“催我回来干嘛?就为了让我看你俩。。。”
“怎么你没和范胖瘦子他们在一起?”我忙将他拖到边上,故作亲昵地抱着他脖子撒娇,以免这血气方刚的愣头青去找拳王拼命,没事闹出点事来,白白伤了自己。
“这不是他让人群分组?我哪知道俩人走哪去了?你现在跑来问我?”
“算了,总之就是一问三不知,我还是去找自由宪兵核对好了。”裘萨克烦躁地扭了扭脖子,开始往破楼方向回去,指着河面发号施令,道:“你俩继续留在这头,我估摸着还会有漂尸被冲下来,另外别再让马儿靠近,设法捞具完整的上来。”
“你干嘛拖着我?你怎知我干不过他?哪怕正面不行我不会来阴的?”见拳王走远,Alex便咋呼起来。我本想劝他,但转念一思,索性任他发泄更好,过去他也常爱耍性子,便望着他微笑。俗话说,老拳难打笑脸人,他唱了一会独角戏,便逐渐安静下来。
“其实,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与那猪头绝对没戏,只是烦躁得很。”他疲乏地将脸贴在我胸口,叹道:“一想到你很快将变回原样,我浑身都没劲。这三、四天的历险,你我已回不到过去了。中蝴蝶魇的不光只有你,咱们所有人都深受其害,我早已记不清你原来的模样。当我看见另一个你独自哭泣,心都快碎了。”
“不要说话,像这样放松躺一会吧。”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便扶着Alex在岸滩前坐下,让他紧贴在身上,吹起了那首南海姑娘。他方才露出满足的笑容,双手收紧挽住我的腰。
我正望着激流发呆,余光中闪过个黑点,再一定睛,原来是那个女兵站在河对岸。她喊了几声,见我俩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便涉水过来,坐到了我的另一侧。
“拳王找你核对去了,你俩中途没遇上?”我从Alex衣兜里掏出支短雪茄提过去,替她点燃问:“发电设备找着了没有?一路有什么发现?”xしēωēй.coΜ
“附近几栋破楼分别是切割场,皮带轴承的分配处,几个大熔炉车间,还有些锤头研磨设备,就是没有发电组。见你们发信号,还以为你们找着了,所以出来看看。”女兵贪婪地饱吸一口,也往我身上一倒,说:“你身子真暖,对了,还有件事。在那之前,我感觉身后亮过一阵灯光,大约三、五秒左右。你们站在楼处,是否见到了?”
“我也见到了,但不知具体在哪,当跑到围墙前探头出去,灯火便熄了。”我朝远处指了指,正待详细说明,忽然望见河溪中又有东西飘过来,忙让俩人赶紧起身,找来铙耙开始打捞,只感到手腕一沉,此物重得难以想象,集三人之力也拽不上来,很快被它拖着走。
制势见状,便慢跑上来窜入水里,死命咬住拖上岸,我便见到了一个雪白的肚皮。
“这不会是那个胖子吧?”女兵揉了揉眼睛,让我喝开啃吃漂尸的牝马,凑近去看。所幸的是,这具尸骸没掉脑袋,并戴着个面罩,正是蟊贼之一。身上同样缺了大面积的零件,整个下半身不见了,同样周身没有一滴血。之所以显得特别沉,是因为半截子尸骨上,还粘附着破渔网般的怪皮,当完全拉出水面,足有五米长度。
Alex托着下巴望着死尸发呆,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刚打算问,便听得对岸传来嘈杂,见正面袋底洞峡口走来一胖一瘦俩个身影,马洛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正被范斯扛着,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Alex见状,将手指探入口中,吹了个响哨,随后招呼我们快步迎上去。
“他这是怎么了?”当来到跟前,见这俩人像落汤鸡似的,浑身上下被深褐色油腻浸透,女兵帮着将人放倒,问范斯道:“你俩怎么浑身乌漆麻黑的,活像掉进柏油桶那般?”
“别废话了,赶紧将他倒提起来拍后背,那个拳王老大呢?”胖子来不及应答,整个人瘫倒在地,气喘吁吁地嚷道:“咱们,咱们终于找到那地方了!”
“那个秃子正在破楼间狂奔呢!”Alex焦虑地扫视着山铜矿场,眼中灵光一现,将我拖到身旁,指着破楼背后叫道:“不对,这似乎不像要赶过来,他正追着什么!你眼神好,赶紧看看,我怎么感觉秃子好像受了伤?”
“诶?果然是伤了!不好,保镖要完蛋!”我一把将女兵拉到身后当垫子,移出第三瞳,将平滑如绸缎的绿线扩散开去。当视线穿透层层叠叠的败墙石墟,便见得有个绿色轮廓逃入了孤楼二阶,正伏在暗处手忙脚乱,专等来人冒冒失追上去,好趁机下黑手!而一无所知的拳王正站在楼底空地,气急败坏地东张西望,他脑袋被人砸了,血污泼了一脸。
“快,快,不用全围着,我扛得住。去将拳王先生叫回来,真是烂事一件接一件,哇呕。”
马洛呜咽了数声,手脚翻飞爬去河滩前,张大了嘴开始干呕,许多花蟹般的怪皮打他嗓子眼里喷溅而出,纷纷扎入水中。这短短五分钟内,发生了太多的猝不及防,我根本来不及去釐清,只得喝令Alex与女兵去阻停拳王,同时架起瘦子,与范胖慢慢跟过去。结果才走半道,便听得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那台停在场口的无敌铁牛喷着黑烟,亮起前灯来!
难道这台大车是个道具?窜进孤楼的黑影原本躲在里头?我深深后悔在路过它边上时没有好好检索一番。换成刚闯进阴宅时,我们必定会津津有味研究它。然而,几天来不停的血战,早已令我们疲累不堪,再可疑的东西也吊不起胃口来!
就这样,我们三人矗在大车和拳王之间,霎那间不知所措起来。只听得耳旁传来一声鸡叫,范胖抬起腕表,双目惶然地望着我,嘶哑地喊道:“九点半!九点半关键点啊!”
脚下的大地在震动,四周刮起阵阵阴风,一切都预示出即将有大事发生!我顺着瘦子的目光朝袋底池尽头扫去,下巴惊得耷拉下来,再也无法合上!只见远处的地下河掀起六米高的巨浪,伴随阵阵咆哮,排山倒海地冲着人堆袭来!
“快退!退到背后矿坑段,那头水浅,刁钻角度也多!其他的先放下别管了!”拳王大喊道,随即大步流星赶来,一把扛起我,同时将马洛夹在腋窝下开始狂奔。
背后的几人也是瑟瑟发抖,便如一群无头苍蝇般跟着鼠窜,当跨出十来步,那台无敌铁牛引擎爆响一声,两道白惨惨的弧光铺面而来,顿时亮瞎了眼。巨大且沉重的车头发出轰鸣,竟然被发动起来,正风驰电掣地冲着人堆碾压过来!
“此番完了!”蛮汉悲叹一声,俩个前后踹踢,将范胖、Alex以及女兵扫进河里,同时将我和马洛甩到侧面的砖石堆上,正待拔腿,但已来不及了,无敌铁牛转瞬间冲到了跟前!
“裘萨克!”我声嘶力竭地高呼着,在颠倒回旋的视角中死盯着光头,既便想闭上眼也难以做到,等待着他末路斑斓的那一瞬!但蛮汉不愧是博尔顿的副手,那种高度神经反弹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他原地蹬腿高高跃起,双手环抱住脑袋,照着大车驾驶窗撞去,打算拼得一身剐,也誓将躲里头的那贼人一同消灭,这正是壮绝的杀身成仁!
早在破墟败墙的地坑中,我已见识过世界之子们那无畏的勇气,他们在缠斗达米安.吕库古胶着时,就曾抱着手雷撞向云诺虫,将自己炸得四分五裂!只是,这个拥有标致老妈的狂汉,今年才仅仅二十九岁!连何为夫妻都未尝体会,转眼间便要直坠地狱!
不知是驾驶舱内的贼人恐惧被他拖死,还是手忙脚乱,轮子原地打滑,竟与他擦身而过,一路呼啸向远方而去。拳王全没防着,扑了个空摔在卵石间,顿时又花了两条臂膀。我忙支起身,踉踉跄跄朝着他过去,耳旁满是各种人的呼叫声。
“别管秃子了,先顾上自己吧,九点半注定会死的那人,就是你啊!”Alex狂呼着,朝我连连摆手,示意由他们来挡下一切危险,掩护我往回逃窜!
“听你那完美丈夫的话,他是对的!”蛮汉龇牙咧嘴地点点头,叹道:“既然所谓的九点半是个关键点,你只要能挣扎着活过一分钟,就等于打破了诅咒!”
我还没来得及应答,只听得耳旁传来一阵闷音,回头望去,便望见那辆无敌铁牛撞上了矿场另一端瘫废的塔吊,沉重钢架歪倒下来时,带起周边一整排锅炉储水罐,砸进河床中央,瞬发之际将河道截成两段!六米巨浪迅即撞在这堆破烂上,纷纷被排开,溅起的水幕泼打在峡口礁岩上,裂出无计其数的怪皮,发着吱吱怪叫四散而逃!
这冲天巨浪,竟然是活物!压根就不是寻常的池水!
与此同时,一条黑影头昏眼花推开无敌铁牛的车门,翻滚着摔在地上,探出双臂乱掏,狂燥起来。他竖起耳朵,努力辩听我的天籁之音,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稻草男孩?”闻听那人呼喝,我立即停下脚步,回眸去望,不仅揉了揉丽眼。这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那条黑影正是列在失踪名单上的修士!他不知为何竟出现在那台巨型矿车之中!孤楼内搞阴暗勾当的人影也同时注意到了他,便打露台飞扑下来,双手抱住电线木杆,像只猿猴般跳到空地上,伸手一把将公羊扶起,瞪着发光眼珠看着我们!
这个家伙留着尺把长的马尾,带着铁面罩,看外貌像是偷袭暗世界菁英的蟊贼!见我已跑出百米开外即将回到矿井,便大力挥手,一开口我才辩出那是个女流,她厉声大呼:“快回来,吕库古小姐,那是绝道,跑井里躲避将必死无疑!你们,根本不知道在面对的是什么!”
“这只该死的公羊,啥时候勾搭上母畜生,居然也叛变了革命?”Alex气急败坏地抬手举枪,一会儿对准袋底池峡口,一会儿对准相持扶行的他们,大脑瞬间宕机了。
连番的劫难,让所有人都陷入混乱,一切来得太快,快到不容人思索。在这时,人堆里头脑最冷静的那位开始发话了。拳王从角落里揪回马洛,向我一招手,道:“暂且先信她一回,放弃敌我立场,搞清原委那种事,不在乎一时半会!”
于是,我们一干人等,只得紧追这陌然出现的俩人,回身窜进孤楼内。我扶着修士的肩头喜出望外,指着这个面罩女贼,问:“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已战死在黄金屋里,这位大侠她是谁?咱们自己人吗?干嘛要戴着蟊贼们的头盔?”
“我不认识,她是救我从黄金屋逃生的恩主,正是那群蟊贼之一。别问了,总之你必须相信她说的每个字!”稻草男孩黑洞洞的眼窝望着二阶某处,道:“咱们要进到0254单元!”
“什么?这娘们真是那群蟊贼之一?”我只感到头脑一片空白,嘴角便不受控制地抽搐不已,眼泪夺眶而出,破口大骂道:“你竟要我服从这伙杀千刀的大盗?两条时空线的我,都惨死在他们的毒手之下,小苍兰也是他们害死的!我宁愿被巨浪吞了,也绝不与敌为伍!”
“诶?”范胖未经历过雷音瓮的生离死别,情绪显得很平静,他抚着啤酒肚不时打量女蟊贼,喃喃自语起来:“我怎么就不记得这个人呢?他们里确实有几名女性,但装束不是戴领带穿西服的。要不还是请你自我介绍下,究竟是谁?”
“废什么话,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我就是那群人之一,满意了?”女蟊贼探手一把揪住我衣领,叫道:“你给我振作起来,咱们必须在一分钟内进到0254单元!之前我已撬了几把锁头,但剩四道门还没来得及开!”
“你吃屎去吧,我恨不能生吞了你!”我狂叫一声,将身扑出,与贼婆娘滚打在地。她见事情急了,一记大长腿摆踢,钩住我脖颈顺势压在身下,将我擒在腿窝里。抽出手朝着二阶右侧宽大过道比划起来。我侯其不备,狠狠咬住她腿根内侧,女蟊贼立即发出连连惨叫!
她拧住我长发,朝着水泥汀上死命一砸,趁我昏晕脱出身来,见女兵正站在一旁发愣,便踢了她几脚,示意将我控制起来,以免害得众人皆死无葬身之地。她抡着胳臂,走到裘萨克身边,说:“那个单元就是整片建筑的电机房,它过于老旧,还是填煤的那种!”
“一旦启动了发电机组,随后呢?”Alex轰开正解着皮带的女兵,一把擒住我双手,问:“这疯丫头由我来管束,你们粗手笨脚容易弄伤她,先说说你的打算。”
“这才是第一步而已啊,有了电力之后我们才可以开始长途逃亡!你以为这段魄门大概就抽支烟功夫能跑完吧?不妨告诉你们,整段水路长达十八英里!我们的人和你们的人,目前都陷在极度危险之中!”女蟊贼一抬腿,将侧边的铁立柜全踹到楼底,大声叫道。
裘萨克一听,不由分说便扑到铁栏栅前,铁爪怒涨,狠拽起大铜锁,发出几声喊,生生扭断锁头,便径直跑向更深处,去开第二道锁。沿途鲜血淌一地,他经过几番厮斗,又被无敌铁牛擦着,胳臂早已青里透黑,已不比往昔了。
耳边传来一阵阵潮汐的沉闷低吼,孤楼大门前唯一的一块光斑很快被黑暗吞没,更多的杂音由四面八方传袭而来,我听得小拽女的嘶叫以及鼓点般的蹄印,牝马显得惊惧无比,快速逃入山铜矿场的尾根。我便知道,那势不可挡的巨大妖物已找寻到我们,前来踢馆了!
“小老妹,我也相信她,那个地方被我们找到了!”马洛不时回到盘旋楼道前,将更多的杂物铁柜踢翻下去,企图阻挡威胁的逼近,叫道:“那家伙,就是,就是煤炭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