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叫我。”季川说。
…
江寓翻着漫画书,真心觉得头大。
原来自己也经历过这样一个充满幻想、不切实际的岁月。
她在心里默读着男女主的对白,都觉得有些羞耻。
什么校花公主,校草王子。
鸡皮疙瘩一阵阵地起。
再瞅一眼那些书,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书,竟然都是季川的?!
没想到他作为一个24岁的大男孩,还有如此强烈的“少女心”。
翻着翻着,结束了自我的批判、认知、嘲笑,瞌睡虫又爬了上来,发起的进攻比上一轮更加猛烈。
朦朦胧胧间,头就不知不觉地向沙发一边歪去……
…
季川对于遥控车有一种特殊的执迷,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寓已经歪着头睡着了,直到云姨从外面回来,打开门的声音才让他从遥控车中抽离出来。
“小川,江小姐睡着了,你别吵醒她。我去为你们准备午餐。”云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季川这才发现江寓已经睡着,他一直以为她在专心看书呢。
他对云姨摆了个OK的手势,然后被江寓的睡颜所吸引。
她的一张脸小小的,就算是闭着眼,眉目依旧倔强。
以他的审美,他觉得她非常漂亮,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漂亮,就算是那位被赞“一眼让人毙命”的江濑,也没有她漂亮。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潜意识中,他还是知道江濑的美无人可比,因为他相信季成,他有一双刁钻毒辣的眼睛,他一向充满品味,他见过无数美人,欣赏评价漂亮的美人就像是品自己热衷的葡萄酒一样信手拈来、了然于心,每一句都字字珠玑、直击要害。
他羡慕他的本领,可纵然他也去记、去背那些繁复华丽的、天花乱坠的词汇,却总找不到合适的情境,就像是拿错误的盖子盖在瓶口上,滑稽可笑。
他明白自己在生掰硬套,却有心无力。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没有那么美,却依旧觉得世上唯她最动人?
这真是一道难题。
他解不开。
他看着她,心里既甜蜜又无力。他看到她的额头上有一块小小尖尖的地方,那里长着黑亮的毛发,他知道那是什么,曾经他听过季成评价江濑,说她额上的美人尖是整个脸蛋的点睛之笔,如虎添翼。
真奇怪,他为什么会感到一丝甜蜜呢?像是喝了一碗醴泉一样。
“甘雨时降,万物以嘉,谓之醴泉。”他在心里默念这句诗。
甜蜜之后,心里还泛起隐隐的苦涩。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觉得头疼,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拿过她落在一边的漫画书。
他眨眨眼睛,却发现书上的字他都不认得了、忘记了,像是黑板上的字被擦去了一样。
可又不感到恐慌,因为字被擦去了以后,江寓的脸就出现在黑板上了。
拿着漫画书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突然有一种直接的想法,他暂且把它理解为这也是直觉的一种,他想放下书,思维只软软绵绵地、无力地反抗了下,便统统缴械投降了。
他把书轻轻放在一边,尽量不惊扰到眼前的人。
她的睡颜真是好看,他的脑袋忍不住越凑越近,去细细地数她脸上的小雀斑、小绒毛,像是发现了一道有趣的数学题一样,他对她兴致盎然。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的眼光源源不断地拉过去,不停歇、不断绝。
对于有些人,你以为你的眼光只为她停留了一秒,后来你又忍不住停留两秒、三秒……然后,慢慢慢慢,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就耗尽了一辈子的爱与时光。
…
江寓在睡梦中,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一片漆黑的地方。
除了一个亮晶晶的,像眼睛一样的东西,她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那眼睛的形状变了,散发出诡异的光。
她想迈开腿逃跑,却仿佛灌了铅,大腿又重、又酸痛。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迈开步子,终于摆脱了那片黑暗,却发现头顶上一直跟着一片乌压压的黑云。
是梦。
她对自己说道。
每次做梦的时候,特别是噩梦,她都能够清醒地意识到。
就算是眼睛再痛,还是要强迫自己睁开。
这感觉实在太酸,掉了两滴眼泪之后,她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江寓,你怎么哭了?”季川的俊脸就在离自己五厘米的地方。
“啊!”她噩梦初醒,心中依然后怕,即便是面对季川天使一样的面容,却还是被吓得不清。
“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吗?”这次的季川非常有自觉,他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没等她回答,他把她轻轻拉起了一点,开始温柔地、一遍遍地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