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在烦恼吗?”余璐又问。
杜参云深深吐出一口气:“而立之年最大的烦恼。”
“其实,也未必不能解决。”余璐说。
轿车稳稳地停在了居民楼楼下。
…
今晚的夜空里一颗星星都没有,倒是月光很亮,四周笼着清辉的、淡淡缭绕的云正俯首称臣。
季川站在床边,打开着窗,看天空中不断飞过的飞机,机翼的灯光就像是流动的星。
感觉到身边正有人端着水杯走过来:“刚泡好的苦菊茶,喝吗?”
“不用了,谢谢。”季川拒绝。
“你似乎有烦恼?”季成说。
“…我的烦恼一直存在。”季川回答。
“我想了解你当下的烦恼,我很乐意替你消除他。”季成说。
“…我担心江寓,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安全回家。我想打电话给她,可之前是我惹她不高兴了。”季川渐渐有点烦躁不安。
“你放心,不是还有那位杜老师送他回家吗?”季成说。
“可如果那位杜老师刚好没有空呢?”季川很容易钻入一个牛角尖,他对于危险的预知是近乎苛刻的。
“你等着,我去打个电话。”季成把水杯递给季川,自己绕过地上堆积的遥控车和漫画书,走到一边打电话。
地上的东西,季川是怎么摆的,它们就会一直保持原来的样子,不管看起来有多乱。
云姨可以清理屋子里的脏,却从不干涉屋子里的乱。
所有的陈设,皆是按照季川的意思摆放,所以这间别墅的家具虽然都是精挑细选,可整体的布局却不显得十分精致。
季川注视着季成打电话的身影,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他结束了通话,走了回来。
“放心,她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一个人。”季成说。
季川把水杯还给季成,想要离开,说:“那我马上过去。”
季成拦住了他的路:“不用去,我早就派人暗中保护她了,否则我又怎么会清楚他的行踪呢?”
“是的。”他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电影怎么样?”季成问。
“还不错,但对我来说好像没有特别的意义……难道你的意思是,也让我去找一个同样的阿斯患者开启一段感情吗?”他问。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的爱情萌芽。”季成仿佛像个老巫婆在诱哄白雪公主吃下红苹果,“那样会对你有帮助。”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去破坏江寓的姻缘。”他反驳。
“你怎么知道她和那个数学老师就不是孽缘,而跟你就不是姻缘呢?”季成说。
“是的,我不知道。但我不会成为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尽管我没有直觉,但是我也明白社会的公序良俗、道德伦理。”季川认真地说。
“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你只需要等待时机好好表现就信了。”季成说得很随意,他是个干尽坏事的老油条。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季川问。
“我解释给你听社会舆论、家庭纠纷、婆媳关系你能理解吗?”季成刚问完,就自己给出了答案,“显然你不能。”
“是的…我的确不能。”季川承认。
“所以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季成说。
“可我想知道,我想试着去理解,否则我无法完全信任你。”季川说。
季成喝了口苦菊茶,润润嗓,暗暗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干一些八卦妇女的事情。
“怎么说呢,那位杜老师的母亲不会让江寓进门。”季成想着自己找人调查的一些资料。
“为什么?江寓那么棒。”季川表示不解,江寓在他心中是非常完美的存在。
“因为她的职业,让那位母亲看不上。”季成说。
“为什么?公交车司机是个很棒的职业,因为有他们才可以利于大家的出行啊。”季川说。
“在你的眼中,这的确是。但在世俗人的眼中…这并不是一个多么体面的职业,这代表着社会的底层。”季成解释。
“大家一样是为了生存而努力赚钱,况且那又是大众服务行业,架起了社会千千万万的桥梁,为什么就要被分成三六九等?这有那么不堪吗?”季川问。
就知道他会有那么多问题,季成不禁拧了拧眉心,这个时候要是江濑在就好了,她一定能够和他大战个三百回合。
啧,怎么又想到她了。
“这个三六九等,在古代的时候就有了,不仅是中国,西方不也是如此,把社会上的人分成不同的阶级。”季成有点力不从心了。
“按照你说的底层,就是对应历史上的下九流咯。‘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鬼,五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这些不都是封建糟粕思想吗?”季川调动自己所背过的知识。
“你的知识面还真是丰富。”季成感叹道,“你说的也没有错。这些确实都是封建糟粕,但是,怎么说呢,它们依旧存在,并且还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去明白了,你只要知道,你不会成为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你会名正言顺、符合你所说的公序良俗、道德伦理、光明正大的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