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寓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昨晚她喝了太多的酒,宿醉果然不是一件好事情。
做起来怔送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又睡在了季川的家里。
走到客厅,发现只有云姨在那里忙活。
“江寓,你醒了啊,快来喝杯解酒汤。”云姨招呼她,递上一杯一大早就准备好的解酒汤。
“谢谢云姨,”江寓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完了,“对了,季川呢?”
她记得昨晚拉他一起喝酒来着。
但这之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喝得断片了。
“他去上班了。”云姨回答。
上班?!
大事不妙了!
她赶紧跑回屋找手机,发现手机早已没电,她问云姨借了充电器,打开手机果然看到清一色的信息。
“陈队…”
“江寓!你跑哪儿去了?班也不来上,手机也关机,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吗?!”陈队对着电话吼道。
出了那么多事,就怕她万一想不开。
“……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手机没电了,住在了朋友家。”
“唉!网络上的东西你看过了吗?”陈队回忆起那些对她极为不利的信息。
“……没。”她不想看。
陈队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江寓,有些事我不得不告诉你,这次,你是真的摊上事儿了。我可以护着你,我们对你的人品也心知肚明,但是上头不知道,舆论也不知道。今天下午,去公司一趟吧,老板找谈话。”
“好,我会去的。”江寓说。
“小江啊,你要有心理准备。”陈队善意地叮嘱。
挂断电话,江寓几乎是用摔的,把手机重重地扔在了床上。
笃笃笃——
“江寓,我跟你准备了早饭,快下来吃一点吧,你宿醉又不吃点东西很伤胃的。”云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的,我一会儿就过来。”
她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儿呆,看到镜中脸色灰暗的自己,冲了把脸。
…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因为这样想了,所以她今天吃得格外认真,云姨准备了不少东西,几乎全被她塞进了胃里。
“看来是真的饿了。”云姨在一旁看着江寓一点一点把早饭吃掉。
“昨天我都没吃晚饭。”
“怪不得。把牛奶也喝了,今天特地没煮豆浆,因为牛奶的解救作用好一点。”云姨说道。
江寓原本并不想流泪,可她听到云姨这些关心她的话,鼻子就一酸。
噙着泪,她看着云姨:“如果我妈还在的话,她应该也会这样照顾我。”
说完,眼泪便落了下来。
云姨完全没想到江寓会突然哭泣,她只能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吧。”
这个动作,一下子让她想到了那天她做噩梦,季川也是这样一下一下地拍她的背。
等她平静了一点,云姨才说:“江寓,你知道吗,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希望小川能像你一样,在我怀里哭一哭。”
江寓奇怪地望着她。
“你应该已经知道,小川是被领养的。”云姨说。
“嗯,我知道。”江寓哽咽着说。
“那你知道,他的养父母也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吗?”
江寓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
“先生太太是出车祸去世的,那一年小川17岁,他当时精神就崩溃了,可他没有哭,除了每天呆呆的,偶尔会摔东西,其他就没什么异常的举动。我们以为他眼睛接受了,直到那天,小成回来看他,发现他竟然割腕了。”
“父母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除了阿斯伯格综合征,他还有抑郁症。”
江寓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季川的病情居然那么严重,还自杀过。
“你看他,不管多热的天,总是穿长袖,第一是因为他要遮住手腕上留下来的疤痕,第二是因为……你看他是不是每天都穿那件银灰色的丝质衬衫,因为那件衣服是太太挑给他参加毕业典礼的,说这件衣服非常适合他。”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她猜测他是因为钟情于这件衣服,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是什么时候去美国的?”她忍不住想了解更多。
“在他八岁那年。八岁以前,他一直生活在福利院。仅仅是因为他的思考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但其实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特别是在数学方面,几乎达到了非人类的程度。”
所以他之前用一两秒就可以算非常大的数字,就是真的,她还以为他在吹牛。
这就是,天才病。
“小川、小成,都是我带着长大的,所以他们回国,可怜我在美国举目无亲,就把我也带了回来。”云姨继续说。
“那他们对您的情感也一定非常深。”江寓说。
云姨笑了笑,“我老了,不知道还能照顾他们几年。说真的,我非常希望你能和小川在一起,陪在他身边,你想像不到,他有多喜欢你。”
…
“江寓,你的行为给公司带来了非常大的影响,让我们失去了很多乘客的信任。就这么说吧,网上对你的不利言论,包括那个老人对你的控诉,我们暂且不管他是否是碰瓷,对于我们公司的形象来说,也无疑是在抹黑。”
“不过念在你也在这个岗位上坚守了那么久,所以那笔赔偿费,会由我们来出,当然,不是五十万。”